看着那被刻意裁切的画面,我才恍然大悟——难怪阿姨会找我质问,这分明是有人恶意篡改了真相,把我和鲨鱼存的罐头说成是巧克力,甚至还暗示我们自私吝啬,原来这一切都是她在背后搞鬼……
就在我感觉自己内心的愤怒已经快要让我晕厥过去的时候,突然有一双温暖而有力的臂膀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我。
我猛地一怔,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了一下,然后才缓缓回过神来。
我转过头,看到鲨鱼正站在我的身后,他的脸色有些凝重,但眼神却异常的冷静,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仿佛在压抑着某种情绪,他轻声说道:“她在试探…”
“不止。”我烦躁地关掉手机,我的眼中此刻一定满是愤怒和不解,“她在制造恐慌,还想挑拨所有人和我们的关系。”
鲨鱼的眼神变得锐利,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我们从卧室走出来,看向客厅——徐若正假装睡觉,但她不断颤动的眼皮,似乎已经暴露了什么。
她蜷缩在沙发上,却像一条潜伏的毒蛇,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我知道,一场恶战即将来临,而我们,绝不能输……
下午两点整,物业办公室的通知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业主群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脸上,我盯着那条消息,手指僵硬地滑动着屏幕,不可置信地反复读了三遍,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刺:
“紧急通知:根据最新情报,周边区域感染者数量锐减,现组织全体住户外出搜寻物资,两人一组,抽签决定分组,今日下午三点准时出发。”
窗外的阳光透过斑驳的玻璃斜斜洒进来,落在地板上,像是破碎的金箔。
然而,这看起来相当明媚的光线却无法驱散我心底逐渐蔓延开的寒意,那股冰冷顺着我的脊背攀爬而上,仿佛连空气都被冻结了一般。
“这不对劲。”我从床上直起身,抬眼望向正在整理衣柜的鲨鱼,声音中透着难以掩饰的焦虑,“你不觉得这太突然了吗?今天早上还通报说有感染者突破了我们镇的外围防线。”
为了确认自己没有看错,我特意把那条公众号推送的新闻重新翻出来,又仔细看了一遍。
新闻附带的视频里,刺耳的警报声仿佛就在我的耳边回荡。
画面中,那些感染者的面容扭曲而狰狞,嘶吼声像是从地狱深处传出。
尽管政府及时派出了清理小队,但我们都心知肚明——感染者一直在不断增加,怎么可能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即便我家所在的区域相对安全,可这种消息也未免太过离谱,越想越觉得,事情远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鲨鱼将衣服一件件整整齐齐地挂进衣柜,却有一件不慎滑落,金属扣子撞击地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仿佛划破了空气中的某种平静,那声音短促而突兀,就像是一种代表不安的预兆。
他目光一凛,眼中浮现出警惕的神色,低声喃喃道:“徐若发的那些消息,开始起作用了。”他的嗓音低沉,语气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透出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愤怒。
我打开业主群的聊天界面,手指机械地往上滑动翻阅着记录。
的确,自从徐若加入这个群以后,她就变得异常活跃,字里行间充斥着一种令人不安的笃定——她在不断散播“外面很安全”的言论。
甚至,她还附上了几张模糊不清的街景照片,声称是昨天亲自拍摄的。
照片里,那些街道空无一人,更看不到任何感染者,但那些死一般的寂静和满目疮痍的场景,却让人感到冰冷刺骨。
我忍不住放大其中一张图片,注视着画面深处角落的一团阴影,那里似乎隐藏着一个模糊的黑影,可当我试图看得更清楚时,那黑影又像是一场幻觉般消失殆尽,只留下一片空白和挥之不去的疑虑。
手机毫无预兆地剧烈震动起来,仿佛在宣告某种命运的降临。
抽签结果出来了。
我点开群主发来的表格,指尖刚触及屏幕的一瞬,却像被灼热的火焰舔舐般猛然僵住——我和凯西分在了一组,而鲨鱼则……和徐若分到了一组。
这样的组合诡异得令人不安,恍若一场精心布局的棋局,每一个落子都暗藏深意。
“这签有问题。”
“肯定的。”
鲨鱼低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探过头看了一眼,眉心即刻拧成了一个的“川”字。
他眼底掠过一抹锐利的光芒,像是刀刃划破夜幕。
而我心头那股熟悉的警觉早已翻涌上来——他的直觉一向精准,而这一次,我的不安也如同潮水般涌上,与他不谋而合。
果然,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群里就跳出一条新消息:
徐若艾特了物业办公室说道:“我要求和蔻莉一组,女生和女生比较方便嘛,而且我跟她比较熟。”她的语气看似柔弱,实则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等等,她就是你昨天跟我们提到的那个徐若?为什么她会突然住进我们这栋楼?”凯西几乎是瞬间发来了消息,隔着屏幕我都能感受到她的震惊。
我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说,便只回了一句:“这个事情说来话长。”
很快,安琪和丽兹的消息也接连弹了出来:“姐妹,你可千万别跟她一组啊!她以前那样对你,这次肯定也不会安好心。”
“宝贝,如果你真的不得不跟她一组,那一定要多加小心!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女的一看就很有心机,她在群里说的那些话真的让我很不舒服!”
看着朋友们一条条提醒我的消息,心底忽然涌上一股暖流,感动在胸中弥漫开来。
物业随后在群里回复道:“分组已随机确定,原则上不予更改。”看到这条回复,我心中稍微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徐若却迅速地发送了一个哭泣的表情,那副假惺惺的样子简直让人感到恶心至极……
她在群里哭诉道:“嘤嘤嘤,可是我跟鲨鱼根本就不熟悉啊,而且他还是小白的男朋友呢,要是我们一起行动的话,那场面得多尴尬啊!”
话音未落,群里便开始有人随声附和起来,这些人的话语就如同被徐若操纵的傀儡一般,完全失去了自己的主见和判断力。
他们纷纷说道:“是啊,确实女生和女生一组会比较好一些。”“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这些看似合理的建议,如同一股汹涌的潮水,瞬间将人们的理智淹没。
在这股浪潮的冲击下,原本清晰的思路变得模糊不清,众人的意见也逐渐被同化。
于是三分钟后,物业就妥协了,分组表重新更新,我和徐若的名字被排在了一起。看着屏幕上刺眼的分组信息,我仿佛能看到徐若在屏幕那头得意的笑容。
“她故意的。”鲨鱼的声音低沉得像是暴风雨前的闷雷,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只见他从抽屉里缓缓地拿出一把匕首,那匕首的刀柄上还残留着他手心的温度,仿佛还能感受到他刚才的紧张和愤怒。
他将匕首塞进我的手中,嘱咐道:“小心她。”那把匕首很轻,轻得几乎感觉不到重量,但握在手里却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他全部的担忧和关切。
我惊讶地看着手中的匕首,不禁小声感慨道:“哇塞,你什么时候有的这么漂亮的武器?”
这把匕首的刀鞘上刻着细密的花纹,每一道纹路都显得那么精致,显然是经过精心制作的。
听到我的赞叹,鲨鱼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这是我瞒着你亲手做的。”
我能看到刀上每一道纹路都凝聚着他的心意,这把匕首不仅仅是一件武器,更是他对我的关心和保护。
我小心翼翼地将匕首别在后腰,然后用外套遮住,以免被别人发现。
然而,金属的凉意却透过衣服传来,不断地提醒着我即将面对的危险。
“等一下,为了防止你被感染者咬到,建议你换这件衣服…”鲨鱼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快步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从里面取出一件更加厚实的外套,递给我,“这件衣服更厚一些,应该能提供更好的防护。”
我刚刚套上外套,还没来得及整理一下,门外就传来了徐若清脆的敲门声,同时伴随着她温柔的声音:“小白,你们收拾好了吗?我们一起下去吧?”
我连忙应了一声,加快速度收拾好东西,然后迅速打开门。徐若站在门外,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她一见到我,就立刻像只小鸟一样扑过来,亲密地挽起我的胳膊。
“哇,我都已经有好久没和你一起走过了呢!”徐若的语气充满了期待和兴奋。
我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随着她的步伐。
其实,我心里对她的这种亲昵举动有些不太适应。
因为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她就像一个有人格分裂的人。
就在前一刻,她可能还会对我恶言相向,毫不留情地指责我,但下一秒,她却能立刻变得特别亲切,仿佛我们之间有着无比深厚的友谊。
这种瞬间的转变让我感到十分困惑,我不禁开始怀疑她对我的真实态度到底是怎样的……
下午三点,被抽中外出寻找物资的住户们在一楼大厅集合。
大厅里光线昏暗,压抑的气氛有些让人喘不过气。
徐若在看到已经等候在那里的众人时露出一个甜腻的笑容,那笑容就像裹着一层厚厚毒药的糖:“我就是今天新来的徐若!很高兴能和大家住在一起!”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神却在人们身上来回扫视,像是在估量着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头检查了一下背包里的物资:水、简易医疗包、对讲机,还有鲨鱼硬塞进来的两包压缩饼干。
每一样物品都被我反复确认位置,仿佛这样能给自己多一分安全感。
有些年迈的物业主任双手微微颤抖地握着名单,声音沙哑,像是一根被岁月磨旧的弦,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些注意事项,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每半小时在群里报备一次,共享实时坐标!遇到任何情况立即撤回,千万别冒险……”
他的语气里透着深深的疲惫,还有一种难以掩饰的担忧,仿佛这些话不仅是提醒,更像是一种恳求。
然而,我清楚地看到,在徐若的煽动下,不少人眼中悄然燃起了跃跃欲试的光芒,他们的神情如同即将踏上未知旅途的探险者,既兴奋又隐秘,似乎根本没把主任的话放在心上。
徐若站在我身旁,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衣角,那副看似局促不安的模样,却让我心中泛起一丝反感——她这番做作的姿态,未免太过刻意。
我垂眸瞥见她脚上那双轻便的运动鞋,心头微动。
记忆中,她向来偏爱那些精致的小皮鞋,只有体育课时才勉强换上运动鞋。
而如今这个细节,如同一枚细小的针,刺破了表面的平静,让我心底的警惕悄然蔓延。
“好了,大家都出发吧,早点回来。”物业主任话音刚落,各组便陆续动身离开。
就在队伍渐次散开的时候,鲨鱼忽然在小区门口拦住了我,他迅速往我手里塞了个物件——那是一个微型定位器,虽小却做工精巧,透着一股冷峻的科技感。
“随时盯着点。”他压低声音叮嘱道,目光却如鹰隼般紧紧锁住不远处的徐若,“我等你回来…”
徐若似乎并未留意到我们的对话,她正低头摆弄手机,神情看似漫不经心,但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却泄露了她内心的得意。
我和徐若被分配到东面的商业街。初春的风还带着寒意,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吹得路边的广告牌吱呀作响,仿佛在诉说着末世的凄凉。
街上空无一人,只有零星几辆废弃的汽车停在路边,车窗破碎,车身布满锈迹,像是一个个沉默的墓碑。
和徐若一起出门后,总有一股若隐若现的腐臭味萦绕在鼻尖,那气味像是从某个遥远却无法忽视的地方飘来的。我分辨不清它的来源,但每一次呼吸,都让心中那种不祥的预感越发浓重。
更令人不安的是,眼前这个曾经与我形同陌路整整两年的人,如今又并肩走在身旁。
这种微妙的距离感、久别重逢后的疏离,混杂着挥之不去的异样气息,让我心底泛起一阵阵难言的压抑与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