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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25 伪善

鲨掉那条鱼之末土狂噬

夕阳的余晖如同融化的琥珀,透过病房的玻璃窗洒落进来,将整个房间浸润成温暖的橙色调。

  光影在洁白的墙壁与床单上游走,像一层柔和的纱,为这方寸之地平添了几分静谧与温馨。

  虽然他说要去给自己的电脑充电,可眼下却依旧坐在我旁边,似乎舍不得离开。

  我们并排坐在病床上,还沉浸在刚刚那部动漫的精彩剧情里。

  话语间,我们回味着那些令人热血沸腾或心头一暖的画面,时而因某个有趣的情节相视一笑,默契得无需多言。

  那一刻,时间静止了一般,世界缩小到只剩下我们两人,以及这部充满热血与温情的故事,在心间悄然共鸣。

  我注意到叶逸川的后颈处有一缕不听话的头发翘着,在夕阳里泛着浅棕色的光晕。

  “下一集龙套和他弟弟会…”他的解说戛然而止,我有些诧异地看向他,却发现他的目光正落在我的床头柜上。

  我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我心里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拿起了手机。

  只见刚才的陌生号码再次发来消息:“你以为装病就能引起注意?真可怜。”

  “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会莫名其妙说我在装病…”我心里暗自嘀咕着,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手机屏幕上。

  就在我盯着屏幕愣神的一刹那,一阵突兀的敲门声突然传来,打断了我原本有些纷乱的思绪。

  “请进。”叶逸川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他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所惊扰,而是依旧保持着一贯的温和态度。

  只见门缓缓推开,徐若笑容甜腻地出现在门口,她身着一袭淡粉色连衣裙,手里提着精致的果篮,宛如一只优雅的蝴蝶。

  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叶逸川身上时,那甜美的笑容瞬间凝固,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我太熟悉这个表情了,两年前动漫社招新时,她看到我和一个男同学搭档主持也是这副模样。

  “哈喽小白,好久不见,想不到我会来看你吧?”徐若甜腻的嗓音就像掺了蜜的玻璃渣,“这是新男友?恢复得还挺快嘛!”

  尾音故意拖得很长,她歪了一下头,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病房,果篮缎带上的水钻晃得人眼花,语气中充满了讽刺与阴阳怪气。

  她的目光在我和叶逸川之间来回打量,仿佛在审视一件商品,眼神中带着打量和不屑。

  “这个人是谁啊?”叶逸川突然凑近我的耳边,轻声问道,声音低沉而温柔。

  我心中一紧,他应该察觉到了这个人的存在对我来说是一种潜在的威胁。

  然而,面对他的询问,我却有些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面前这个人的身份。

  毕竟,往难听了说……这个人曾经是一个知三当三的人,给我带来过不少困扰和痛苦。

  我突然有些不愿意在叶逸川面前提起这段不愉快的经历,更不想让他对我产生任何误解。

  于是,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一个相对简单的回答:“呃……老朋友。”同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一些。

  然而叶逸川突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很轻,但却让我有些意外。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发现他的笑容中似乎隐藏着一些深意。

  “那你可别相信突然出现的老朋友哦。”他轻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淡淡的警告。

  我心头一震,的确,他说得不无道理——

  紧接着,她像一只高傲的孔雀一样,故意侧过身去,将自己的身体微微后仰,好让叶逸川能够更清楚地看到她。

  然后用一种娇柔得让人骨头都酥掉的声音说道,但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刺:“你可得小心哦,她以前换对象可勤快了呢,不知道有过多少个前任哦……而且,我听说小白上周还说忘不了叶涛呢!”

  听到这话,我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我把指甲陷进掌心,竭力忍耐着,我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那些旧疤痕在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那是我曾经得知他们背着我出轨时留下的。

  当时的我痛苦不堪,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这些疤痕就像是我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时刻提醒着我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然而,我并没有立刻反驳徐若,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这个笑容不是认同也不是反驳,更像是对她的一种嘲讽。

  叶逸川的白大褂衣袖突然擦过我的手腕,他正在调整输液架的位置,恰好挡在徐若和我之间。

  “徐若。”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像结冰的湖面,“我不欢迎你。”

  她进来的那一刻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刚才那条莫名其妙的短信,竟是出自她的手笔,这一切不过是她精心策划的一场闹剧。

  徐若却仿若未闻,她夸张地捂住心口,却趁机往叶逸川那边挪了半步:“别这样呀,叶涛前些天还说特别怀念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呢…”说着,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惋惜。

  随后她像是故意要让我看到似的,把手机屏保晃了晃,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她和叶涛在游乐园的合照,照片中的两人笑容灿烂,看起来十分甜蜜。

  “他说你现在这样……特别让人心疼。”徐若继续说道,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情感。

  听到她的话,我只觉得一阵好笑。

  这个渣男,当初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带我去的这个游乐园,而后来,他背着我和徐若出轨,竟然还是去的这个游乐园。

  他们难道不觉得心里膈应吗?我不禁在心里暗暗想道。

  就在叶逸川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徐若却突然快速地走到床边。

  她的目光瞥见了笔记本电脑上贴着的动漫人物贴纸,嘴角微微上扬,声音中透露出毫不掩饰的轻蔑:“都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喜欢看这种幼稚的动画片?也难怪叶涛会说你无趣,连他姐姐都不喜欢你呢。”

  紧接着,她故意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伸出手轻轻地碰了一下放在床边的水杯,那只透明的玻璃杯仿佛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应声倒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刹那间,清澈的水渍如同一条凶猛的毒蛇,迅速地在床头柜和地面上蔓延开来,然后无情地淹没了我放在那里的素描本。

  看着自己的心血毁于一旦,我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呼吸骤然急促起来。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叶涛出轨时徐若那得意洋洋的笑脸,与眼前的场景重叠在一起……

  积压在心底许久的委屈、愤怒和不甘,在这一刻如火山喷发般彻底爆发,我踉跄着走向窗台,猛地抓起放在那里的花瓶——那是我曾经最喜欢的一个花瓶,里面插着一束玫瑰。

  然而此刻,我对这些都已经毫无感觉,心中只有无尽的怒火,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花瓶狠狠地摔向她。

  随着一声清脆的破裂声,花瓶里面的水像瀑布一样倾泻而出,直直地泼向她,顿时水花四溅,溅湿了她的衣服和头发,也溅湿了周围的地面。

  而我并没有就此罢休,趁着她还没有回过神来,我顺势扬起手,用尽全身的力量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极重,甚至连我自己的手都被震得生疼。

  玻璃瓶划破空气的声音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放大,整个世界都似乎因为这一巴掌而安静了下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只剩下那剩余的水珠在空中缓缓飘落。

  这些水珠在空中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就像彩虹一般美丽,然而这美丽的景象却与此刻的气氛格格不入,显得格外讽刺。

  这些水珠全部落在了她精心打理的卷发上,顺着她的发丝滑落,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滩水渍。

  “啊!”徐若吃痛,尖叫着猛地向后退去,她的身体失去了平衡,与一旁的输液架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只听得“哐当”一声,输液架被撞翻在地,金属碰撞发出的刺耳声响在安静的病房里回荡着,仿佛整个房间都在颤抖。

  等到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竟然如此冲动,做出了那样的事……

  我紧张地看向叶逸川,心里忐忑不安,我担心他会因为我的冲动而责怪我,认为我太过意气用事,然而,当我的目光与他交汇的瞬间,我却惊讶地发现他的眼神中并没有责备,反而流露出了一丝认可。

  不一会儿,我的病房门口就挤满了人,有医生、护士,还有一些其他病房的病人,他们或好奇、或惊讶地透过房门上的小窗看着里面的我和徐若,似乎在等待着一场好戏上演。

  徐若显然也注意到了门外的动静,她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种楚楚可怜的表情,眼眶泛红,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颤抖着说道:“我只是关心她,她就突然动手打我!”

  说着,徐若还一边用手指着我,那副模样,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是一个受尽委屈的无辜受害者,而我,则成了那个蛮不讲理、动手打人的恶徒。

  她捂住被我打肿的脸抽泣起来,水珠从她发梢滴落在裙装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叶逸川没有看她,只是眼神冰冷地扫过满地狼藉,毫不犹豫地挡在我身前,将我护在身后。

  他的脊背挺直如松,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都别看了,徐小姐,请离开,这里不欢迎你。”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胸卡,然后在床头的电子屏上轻轻一刷,屏幕上立刻显示出了访客记录,他的目光在名单上扫了一眼,然后转过头看着徐若,缓缓说道:“根据医院的规定,未经登记的访客是不能进入病房的,而您,并不在这份名单上。”

  监护仪发出尖锐的警报声,我的心跳已经冲到132。

  徐若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她的眼泪瞬间收住,突然双手抱头蹲下,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嘴里喃喃自语:“不是我,不是我,刚才的不是我……”

  一边还装模作样地左右张望着,仿佛在和另一个不存在的人格对话:“你别这样……”

  片刻后,她缓缓抬起头,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无助,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我怎么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的头好痛……”

  那刻意夸张的表情和语气,落在我和叶逸川眼中,却只显得滑稽可笑。

  “解离性身份障碍?”叶逸川轻推了下眼镜,镜片的反光恰好盖住了他的眼神,他语气平淡,却又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真巧,我导师刚刚发表了一篇相关领域的论文。”

  话音未落,他已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指尖轻转,似笑非笑地看向徐若:“需要我现在联系精神科安排会诊吗?”

  徐若的“症状”瞬间瓦解,脸色如潮水般变幻,时红时白。但她仍强撑着最后一丝伪装,试图维持自己的表演:“我刚刚……到底做了什么?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的声音微弱而虚浮,仿佛风一吹就会散去。

  叶逸川冷笑着,声音里浸透着刺骨的嘲讽:“徐小姐这般精湛的演技,若是不去演艺圈发展,着实让人觉得暴殄天物。”

  我紧随其后,毫不退让地迎上她的目光,直言道:“行了,别再演了,我们不会再吃你这套。”

  在我们毫不留情的揭露中,徐若那张伪装从容的面具终于崩裂,她冷哼一声,拂袖转身,伴随着一声重重的门响,愤然离去。

  她抓起包往外走时,果篮缎带勾住了门把手,精心包装的进口水果滚落一地。叶逸川弯腰捡起个苹果,上面贴着价格标签——3元/个。

  等徐若离开后,病房里一片狼藉,输液架倒在地上,输液管散落在一旁,被水浸湿的画稿皱巴巴地躺在床头柜上,上面的墨迹晕染开来,仿佛我破碎的心,花瓶的碎片也散落一地,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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