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将郑德本拱手道："将军，难道您想……"

"我心向大隋社稷，不向杨广一人。"徐敬业斩钉截铁地说，"诸位可记得当年杨坚创业时是何等励精图治？而今杨广穷奢极欲，征伐不休，百姓流离失所。我等若只知奉命征伐，不思挽救社稷，他日史书如何记载我等？"

众将陷入沉默，过了半晌，王伯当率先抱拳道："将军所言极是！末将愿追随将军，救国救民！"

其他将领也纷纷表态响应。徐敬业欣慰一笑，随即说出自己的计划："明日我将派遣使者前去联络李密，但不是投降，而是劝其暂缓攻势。同时，发密信给李渊，请他早日出兵。我军则佯装与窦建德会合，实则暗中削弱其力量。"

正议论间，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斥候匆匆进帐："报告将军，前方发现窦建德部队，约有五千人，正向我军驻地行进！"

徐敬业眼神一凛："来得好快。看来杨广并不信任我，派窦建德来监视我军。"

"那如何应对？"郑德本问道。

"按原计划行事。"徐敬业沉声道，"摆出迎接友军的姿态，我亲自出营迎接。你们暗中做好准备，若有异动，立即依计行事。"

次日清晨，窦建德率军抵达。徐敬业亲自出营相迎。

"窦将军远道而来，辛苦了。"徐敬业拱手道。

窦建德面无表情地回礼："陛下担忧徐将军身体未愈，特命我前来助阵，共同讨伐叛军。"

"陛下体恤，下官感激不尽。"徐敬业做出感动的姿态，"不如请窦将军入帐小叙，我已备下薄酒，为将军接风。"

窦建德微微点头，跟随徐敬业入帐。两人推杯换盏间，徐敬业装作酒后吐真言，透露出对杨广有所不满，但又表示忠心耿耿的矛盾心态。窦建德则佯装感同身受，实则暗中观察徐敬业的真实意图。

酒过三巡，徐敬业故意露出马脚，说道："其实此次出征，我心中实有疑虑。李密兵强马壮，我军兵力不足，若贸然进攻，恐有不测。"

窦建德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徐将军何出此言？陛下对你委以重任，岂能畏缩不前？"

"非是畏缩，实乃谋略。"徐敬业假装醉态，"李密若降，不失为大隋栋梁。若能劝其归顺，岂不比血战一场更好？"

窦建德心中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徐将军所言极是。不过此事需慎重，不可擅自行动。"

"窦将军放心，我自有分寸。"

散席后，窦建德立即派心腹密使连夜返回洛阳，向杨广报告徐世勣可能有意暗通李密的情况。

正如徐敬业所料，这一假消息将让杨广疑心大起，从而为他们的计划赢得时间和空间。

同一时刻，宫中的徐世勣正在自己的寝宫内焦急等待。三天来，他多次尝试接近杨广，却总被挡在外面。今夜，他决定冒险一试。

他命宫女打听到杨广今晚将在后花园赏月，便精心装扮一番，独自前往。果然，杨广正独自一人，站在湖边凉亭中，望着天上明月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