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渐渐地，随着阿谦在府中站稳脚跟，我与沈衡之间的关系也出现了微妙的变化。他开始会在晚膳时与我们同桌，偶尔还会讲些军中趣事逗阿谦开心。看着他们相处的模样，我竟生出一种恍如真正家人的错觉。

府中的气氛也随之轻松起来，下人们不再偷偷议论，刘妈更是时常露出欣慰的笑容。"夫人，老爷变了不少，这都是您的功劳。"她悄悄对我说。

我只能笑着摇头，心知这变化并非因我，而是因为阿谦这个意外的纽带将我们联系在了一起。

然而，就在我以为生活终于走上正轨时，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再次打破了平静。

那是初夏的一天，父亲突然派人送来一封急信，让我立刻回府一趟。抵达顾府后，我被直接引到了书房，发现父亲正与几位陌生的官员低声议论什么。见我进来，他们立刻噤声。

"欢儿来了。"父亲示意我坐下，脸色异常凝重，"有件事必须告诉你。最近朝中有人弹劾沈将军，说他暗中蓄养私军，有谋反之嫌。"

我心头一震："这怎么可能？将军忠心为国，怎会有反心？"

"我自然知道这是诬陷，但皇上最近多疑，对握兵权者尤为忌惮。"父亲皱眉道，"有人说沈将军近日收养了一名男童，疑是在为后继者做准备。"

我瞬间明白过来，他们是在指阿谦。"父亲，那孩子是将军部下的遗孤，与谋反毫无关系！"

"我信你，但皇上未必信。"父亲叹息道，"朝中有人建议先将沈将军调离北境，以观其变。若他顺从，则证其无谋反之意；若抗命，便是心怀不轨。"

我心如刀割："这岂非是逼将军造反？"

"所以我今日请你回来，是想与你商量对策。"父亲沉声道，"你是沈将军的妻子，最了解他的为人。你认为，他会如何选择？"

我沉默片刻，坚定地说："将军一定会奉旨调任，他绝非叛逆之人。"

"那就好。"父亲点头，"但即便如此，朝中对他的猜忌短时间内难以消除。我们需要想办法证明他的清白。"

"父亲有何良策？"我急切地问。

"有人提议，让沈将军纳一位朝中重臣的女儿为妾，以示忠心。"父亲缓缓道，"兵部尚书的女儿刚满十六，才貌双全，若能入沈府，必能消除皇上疑虑。"

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我瞬间觉得浑身冰凉。"父亲是要我劝说将军纳妾？"

"我知道这对你不公，但事关沈家存亡，也关系到我们顾家的安危。"父亲语重心长地说，"朝堂如今已分成两派，若沈将军倒了，我们顾家也难独善其身。"

我强忍着心中的酸涩，低头道："女儿明白了，会尽力而为。"

回到将军府，我犹豫再三，终究没有立刻向沈衡提及此事。一来是心中不愿，二来也想再寻找其他解决之道。谁知第二日一早，沈衡便接到了朝廷调令，命他即刻启程前往南方督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