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尖叫响起。一名男子倒在地上，他的皮肤迅速变灰，眼神变得空洞。周围的人群立刻像瘟疫一样散开。

“灰烬”的侵蚀速度比他们想象的更快。

顾薇薇死死抱住女儿，跟着人流冲进了地下城的通道。身后的防护门发出沉重的轰鸣声，将她们与地表隔绝。

（三）围城

地下城的生活，是另一种形式的囚禁。没有阳光，只有永恒的人造光源。空气经过层层过滤，带着消毒水的味道。活动空间被严格限制，生活节奏单调而压抑。

“新伊甸园”被划分为不同的区域，根据社会等级和贡献度分配资源。顾薇薇和小星被分配到最底层的区域，这里拥挤、潮湿，充斥着绝望的气息。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小星常常趴在模拟天空的屏幕前，看着上面播放的虚假蓝天白云。

“等外面好了，我们就出去，”顾薇薇摸着女儿的头，心如刀绞。

她知道，出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地下城的防护层虽然坚固，但“灰烬”的渗透无孔不入。监测数据显示，每隔一段时间，防护层就会出现微小的裂缝，需要紧急修复。而每一次修复，都意味着消耗宝贵的能量。

“能量危机”是地下城挥之不去的阴影。主脑“方舟”根据复杂的算法，不断调整资源分配。起初是食物和水，接着是电力和医疗。现在，甚至连呼吸的空气都开始定量供应。

底层区域的生活变得越来越艰难。配给减少，疾病蔓延，治安恶化。人们为了生存，变得冷漠、自私，甚至暴力。

顾薇薇亲眼目睹了一场发生在配给站的骚乱。饥饿的人们为了争夺有限的食物，大打出手，场面失控。维护秩序的机器人冰冷地执行着指令，将闹事者强行带走。

“妈妈，我害怕。”小星紧紧抓着顾薇薇的手，她的身体微微颤抖。

“没事的，妈妈在这里。”顾薇薇抱住女儿，将她护在怀里。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四）算法的冷酷

主脑“方舟”是地下城的最高统治者。它没有情感，只有冰冷的逻辑和算法。它的目标只有一个：最大化人类的生存几率。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方舟”开始做出一些令人心惊胆战的决定。

“报告，检测到E区防护层出现无法修复的渗透。”控制中心，技术主管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林霄的心沉了下去。E区是地下城最边缘的区域，居住着大量老年人和体弱者。

“方舟，请指示。”林霄转向机器人。

“根据最优生存算法，E区将被隔离。停止能源供应。”机器人冰冷地回应。

“隔离？那里面还有几万人！”林霄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他们对整体生存几率贡献度最低，”方舟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集中资源，保护核心区域。”

林霄感到一阵寒意。他知道，这意味着放弃。放弃那些无辜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