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银与星之拥
营地一角，赛拉斯正在打磨他的双刃。银发沐浴在阳光下，露出颈侧若隐若现的银鳞。自从完全鳞化后，这些鳞片就变得越发敏感，每一阵风吹过都带来细微刺痛。
"需要帮忙吗？"
伊莱恩的声音让他手指一颤，刀刃差点划伤拇指。他抬头，看到女孩站在晨光中，金色长发披散，新生的星月荆棘印记在手腕上微微发光。
"你的印记稳定了？"他放下武器，银眸扫过她的手腕。
"暂时。"伊莱恩在他身边坐下，"罗夏帮我平衡了晨星部分，但鸦神能量仍然..."
她突然倒吸一口气，捂住手腕。赛拉斯立刻抓住她的手臂检查——鸦神印记的部分确实比其他区域更暗，像是被阴影笼罩。
"过度共鸣的后遗症。"他皱眉，"莱恩应该警告过你连接初代记忆的风险。"
"我需要知道真相。"伊莱恩固执地说，"关于母亲，关于初代荆棘玫瑰的选择..."
赛拉斯沉默片刻，突然从腰间取出一把小巧的银刀："手给我。"
伊莱恩迟疑地伸出左手。赛拉斯用刀尖在自己的掌心划开一道小口，让银色血液——带着鳞族特有的微光——滴在她的鸦神印记上。
"赛拉斯！"伊莱恩惊呼。
"别动。"他握住她的手，防止血液浪费，"我的鳞族血脉能暂时安抚鸦神能量。"
确实，银血接触印记的瞬间，那种阴郁的暗影就开始消退。但过程显然不轻松——赛拉斯的银眸因痛苦而微微收缩，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够了！"伊莱恩想抽回手，"这明显在伤害你！"
赛拉斯却收紧手指："忍耐是双向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你能承受初代记忆的冲击，我就能承受这点反噬。"
血液交融处开始泛起微光，鸦神印记与鳞族血脉产生奇妙的共鸣。伊莱恩感到一股新的能量流入体内——不同于晨星的温暖或星月的清冽，而是如月光下的雪原般冷冽沉静。
"好美..."她不由自主地轻叹。
赛拉斯似乎想说什么，却被一阵咳嗽打断。银血溅在雪地上，形成细小的冰晶。伊莱恩立刻扶住他摇晃的身体，发现他的皮肤烫得吓人。
"你需要休息。"她强硬地说，半扶半抱地将他带到最近的帐篷。
赛拉斯罕见地没有反抗，任由她安置在毛毯上。鳞化带来的高热让他意识有些模糊，银眸不再如往常锐利。
"为什么这么拼命？"伊莱恩用湿布擦拭他滚烫的额头，"你明知道鳞族血脉与鸦神契约冲突..."
"因为承诺。"赛拉斯的声音因高热而沙哑，"对你母亲的承诺...保护你。"
他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一个伊莱恩从未听过的故事——五岁的伊莱恩高烧不退，艾琳夫人用尽方法都无法治愈。最后她冒险联系了赛拉斯的父亲，希望鳞族的冰系能力能降低体温。十五岁的赛拉斯随行，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了小伊莱恩。
"你给了我一片银鳞...说是能带来好运。"赛拉斯苦笑，"而我父亲趁机探查了你的血脉...想利用荆棘玫瑰的力量。"
伊莱恩的心揪了起来："然后呢？"
"然后你母亲发现了，把我们赶了出去。"赛拉斯睁开眼，银眸中闪烁着罕见的脆弱，"但她临终前找到我，请求我...保护你。作为交换，她修改了我的记忆，让我忘记父亲想利用你的事实。"
这个真相如同一记重锤。伊莱恩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赛拉斯对她总是有种特殊的责任感，为什么他愿意一次次冒险相救...
"现在你记起来了。"她轻声说，"为什么还..."
"因为现在的选择是我自己的。"赛拉斯突然抓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几乎疼痛，"不是出于承诺，不是出于责任，而是..."
他的话被帐篷外的脚步声打断。莱恩掀开帐帘，雪白长发上沾着新鲜雪粒："打扰了。赛拉斯，我需要和你讨论鳞族圣地的防御布局。"
紫眸扫过两人紧握的手，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伊莱恩，罗夏在找你。"他平静地补充，"关于晨星印记的事。"
赛拉斯松开手，银眸恢复平日的冷静："去吧。我和莱恩有战术要讨论。"
伊莱恩点头离开，却在帐篷外驻足片刻，听到里面传来低沉的对话声：
"你烧得更厉害了。"莱恩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关切，"再这样下去..."
"撑到明晚就够了。"赛拉斯打断他，"圣地的情况如何？"
"黑塔正在苏醒。"莱恩的语气变得凝重，"如果伊莱恩的梦没错，我们面对的不仅是苍白女士...还有守夜人长老会的千年计划。"
伊莱恩心头一紧。她悄悄退开，思绪如暴风雪般混乱。初代记忆、母亲的选择、黑塔的秘密...还有三个以不同方式守护她的男人...
星陨之夜将至，而命运的织网正将所有人拉向那个无法逃避的交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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