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是工作的事。"我深吸一口气，"我想知道，你最近的几次出差，到底去哪了？"

她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正常："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去见一些藏家。怎么突然问这个？"

"那陆明是谁？你们什么关系？"我继续问道。

林清荷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警觉："他只是个业务伙伴，我说过的。张泉，你怎么了？这些问题很奇怪。"

看着她如此镇定地撒谎，我心如刀绞，但还是决定摊牌。

"我找到了你的黑色笔记本。"我直视着她的眼睛，"所有的交易记录，那些赝品，那些被你骗的人，包括我。"

林清荷的表情凝固了。沉默持续了几秒，她缓缓放下手中的杯子。

"你翻了我的东西。"她的语气变得冰冷。

"是的，因为我发现了太多可疑的地方。"我答道，"现在，我需要你告诉我真相。所有的真相。"

林清荷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我。

"你以为你了解这个圈子？"她突然笑了，但那笑声让我毛骨悚然，"你以为那些所谓的专家、学者、收藏家都是干净的？天真。"

她转过身，眼中的温柔荡然无存："这个行业从来就不干净。每一件拍出天价的文物背后，都有数不清的交易和秘密。那些坐在博物馆里高谈阔论的专家，有几个手上没沾过灰色交易？"

"但这不是你欺骗我的理由。"我艰难地说。

"欺骗？"林清荷冷笑，"我给了你事业，给了你地位，如果不是我，你现在还在那个小博物馆端茶倒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

"为了我们？"我感到一阵荒谬，"利用我的名誉为你的赝品背书，这也是为了我们？"

林清荷不再掩饰："你知不知道，在你之前，我尝试过多少次找一个合适的学术背书人？那些所谓的权威，不是贪得无厌，就是胆小如鼠。而你，你有天赋，有热情，最重要的是，你有那种教科书般的正直和单纯。"

她走近我，眼中闪烁着我从未见过的冷酷："我需要你的名誉，你的学术地位，作为我的保护伞和跳板。而我给你的回报是什么？事业、地位、女人，甚至是一个即将到来的孩子。这不公平吗？"

"那孩子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我感到一阵恶心。

"当然。"林清荷平静地说，"一个整的家庭，会让你更加稳定，也会让外界更加信任你的品行。"

我站起身，无法继续听下去："你和那个陆明是什么关系？"

林清荷沉默片刻，然后轻声说："他是我的搭档，也是我的爱人。比你早认识十年的爱人。"

这个回答如同一记重拳，击碎了我最后的幻想。

"所以，我们的婚姻，你对我说的每一句爱，都是假的？"

林清荷凝视着我："在商业上，是工具；在感情上，一开始是假的，但后来......我确实对你产生了一些感情。你比我想象的要复杂一些，这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