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如果我拒绝呢？"我问。

陆明的眼中闪过寒光："那就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问题了。你父母还健在吧？我听说他们住在乡下，那种地方安保条件可不怎么样......"

没等他说，林清荷就打断了他："够了！"她转向我，"别听他的。我们可以文明地解决这个问题。"

我冷静地看着他们："要我删除证据可以，但我有三个条件。"

林清荷和陆明对视一眼，然后点头示意我继续。

"第一，立即停止所有涉及我名字的灰色交易，包括已经启动的和计划中的。"

"这个没问题。"林清荷迅速答应。

"第二，归还所有通过不当手段获取的文物，或者赔偿相应损失。"

这个要求让陆明皱起眉头："你知道这意味着多少钱吗？"

"比你们去坐牢的代价小得多。"我冷冷地说。

林清荷叹了口气："可以接受，但需要时间安排。"

"第三，"我顿了顿，"我要一纸离婚协议，净身出户。我不要任何补偿，只要我的自由和名誉。"

听到这个，林清荷的表情变得复杂："你真的决定了？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在得知自己的婚姻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后，你觉得还有回旋余地吗？"我反问。

林清荷沉默了片刻，然后点头："我尊重你的决定。"

就这样，我们达成了协议。林清荷起草了离婚协议，陆明准备了一份书面保证，承诺停止所有涉及我的非法活动。

在他们离开前，林清荷突然转身问我："有一件事我很好奇。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我看着她，那个曾经让我心动不已的女人，现在已经变得如此陌生："从你第一次给我看那件假玉佩的时候。"

林清荷一愣："什么？"

"那天在研讨会上，你展示的根本就不是赝品，而是真品。"我平静地说，"只是你故意说它是假的，来测试在场专家的眼力，也借此识别出我。真正的收藏家不会拿真品来冒险，更不会为了测试别人而自曝其短。"

"但你当时明明......"

"我只是顺着你的话说下去而已。"我苦笑，"我想知道你到底要干什么。没想到，这一演就是三年。"

林清荷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是惊讶，又似乎是钦佩。

"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得多。"她轻声说，"如果从一开始就坦诚相待，也许结局会不一样。"

"也许吧。"我疲惫地说，"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们终于离开了。我独自一人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和空虚。

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就此结束，而我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几天后，我正式辞去了国家博物馆的职位，回到了家乡的小博物馆。不再有名利的诱惑，不再有复杂的人际关系，只有那些真正的古物和我对它们纯粹的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