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我是奈布·萨贝达笔下向死而生的花
他们说我是这本书里最不真实的角色,是奈布·萨贝达臆想而出的神
他们总是认为一个男人不可能同时拥有姣好的容颜、聪明的头脑以及像女人一样怜悯众生的能力;同样,他们也不认为一个男人会爱上另一个男人,更不要说爱到这样刻骨铭心的地步
读者的信每每看到最后,只剩奈布·萨贝达一个人坐在书桌面前生气,后来他也懒得一一写信过去回答他们无聊的问题,索性在扉页上写到:
“这本书里的任何人都不会比Rose还真实,我带着我满腔的爱意创造了这个以我爱人为原型的角色,试问谁又能不会爱上这样一个完美先生,哪怕我与他一样是个男人”
在我们一起为奈布·萨贝达整理手稿时,作为护工的艾斯告诉了我这些
当他像我诉说着奈布的日常时,我的脑海中自然而然的浮现了他因生气而微微皱起的眉以及他思考时的深邃眼眸;两行清泪就这样顺着我的眼角滑落——我甚至没见到他最后一面
我遣艾斯回家,哪怕我们才刚开始整理不久我也有些力不从心
接到医院的电话后,我连夜从外派地赶回伦敦,路途的颠簸让我的身体有些疲惫,我几乎是强打着精神处理了奈布·萨贝达的遗体和他在出版社的工作
繁杂得事务让我来不及为爱人的离开感到难过,直到此刻躺在我和他的床上,悲伤才后知后觉的席卷上我的大脑,而我的灵魂就如同被万针扎碎一般痛苦
我意识到,这个世界不再有奈布·萨贝达了
作为一个异乡人,他的遗物很少很少,哪怕是在这个他生活了近十年的房子里也仅有两件
一件是他的小说手稿
而我,伊莱·克拉克;我是作家奈布·萨贝达笔下Rose的原型,是他爱不释手的玫瑰,也是这个房子里他的唯二遗物……
我将那叠手稿紧紧的抱在怀里,一件遗物企图从另一件遗物里汲取一些来自主人的温暖这件事听起来有些诙谐;可我却依然紧紧抱着,心中不断祈求他从我手中抽走那叠手稿,祈求他像以前那样哼吟着故乡的曲调伴我入眠,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没人会这么做了
我的全身似乎都在痛……
身体迫切的需要休息,而灵魂却似乎永远的醒着
辗转几度,我放弃了抵抗
索性顺着思绪回顾着我和他这短暂十六年光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