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深秋,梧桐叶,如金色的蝴蝶般纷纷扬扬飘落。温以桁坐在工作室的钢琴前,琴键上倒映着他紧锁的眉峰。落地窗外,暮色渐浓,将整个房间浸染成忧郁的蓝灰色。距离维也纳那场轰动世界的演出已过去数月,外界对他新作品的期待如潮水般涌来,可此刻他的谱架上,却只有几张被揉皱的草稿纸。
“以桁,该吃晚饭了。” 林澄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抱着一束新鲜的雏菊,白色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温以桁回头,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却在看到她担忧的眼神时,迅速将视线移回琴键。“你先吃吧,我再试最后一段旋律。” 他的手指落在琴键上,弹出的音符却杂乱无章,像是破碎的梦境。
林澄玥轻轻放下花束,走到他身边。她的指尖划过他消瘦的肩膀,感受到他身体的紧绷:“别太逼自己了,灵感不是强求就能来的。” 温以桁突然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能不急吗?所有人都等着看我拿出超越维也纳演出的作品,可我......”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拳砸在钢琴盖上,震得琴谱簌簌作响。
深夜的工作室,台灯将温以桁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盯着空白的五线谱,眼前不断闪过维也纳金色大厅的辉煌、观众雷鸣般的掌声,还有林澄玥在舞台上翩翩起舞的模样。可当他试图将这些化作音符,脑海却一片空白。手机在桌上震动,是音乐制作人发来的消息:“温老师,专辑录制时间只剩半个月了,进度......”
温以桁烦躁地关掉手机,起身走向酒柜。威士忌辛辣的滋味滑过喉咙,却无法驱散心中的阴霾。这时,工作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林澄玥穿着白色睡裙,赤脚站在门口,发间还带着沐浴后的茉莉香:“我煮了醒酒汤。” 她将托盘放在桌上,“以桁,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那时候创作只是因为快乐。”
温以桁仰头灌下一口酒,苦涩在舌尖蔓延:“现在不一样了,我背负的是整个温氏音乐帝国的期待,是听众的厚望......”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我怕自己再也写不出好的作品,怕配不上站在你身边。”
林澄玥走到他面前,双手捧起他的脸,让他与自己对视:“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个在天台为我弹琴的少年。音乐不是枷锁,是自由的表达。” 她的拇指轻轻擦拭他眼角的湿润,“如果你累了,就停下来,我们一起去寻找新的灵感。”
然而,外界的压力并未给温以桁喘息的机会。第二天,娱乐头条赫然写着:“音乐天才江郎才尽?温以桁新专辑遥遥无期”。评论区里,粉丝的失望、同行的质疑如潮水般涌来。温氏家族的长辈也打来电话,语气中满是担忧:“以桁,你是温家的骄傲,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
温以桁将自己反锁在工作室,拒绝任何人的探访。他疯狂地弹奏钢琴,从清晨到深夜,琴键上沾满了汗水,可谱纸上依旧只有凌乱的音符。林澄玥每天将三餐放在门口,等凉了又热,热了又凉。终于有一天,她听到屋内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推开门,只见温以桁瘫坐在满地的狼藉中,眼神空洞。
“以桁!” 林澄玥冲过去,抱住他颤抖的身体。温以桁将头埋在她肩头,泪水浸湿了她的衣衫:“澄玥,我是不是真的不行了?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好......” 林澄玥紧紧搂着他,轻声哼唱着儿时他们共同创作的童谣,在她温柔的歌声中,温以桁的情绪渐渐平复。
窗外,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淅淅沥沥的雨声与林澄玥的歌声交织在一起。温以桁抬起头,望着她被雨水打湿的发梢,突然意识到,或许自己一直寻找的灵感,就藏在这些平凡却温暖的瞬间里。而此刻深陷创作瓶颈的他,最需要的不是逼迫,而是时间,是爱,是重新找回对音乐纯粹热爱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