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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璐你能听到吗？程千璐？”

“你看到什么都不要相信，都是幻觉，都是他唬你的，别看他的眼睛——”

许朱聆拿着牌硬是推开了门诊室的大门，里面的程千璐坐在椅子上双眼呆滞无神，像是整个人灵魂都被摄取了一样，她端正地坐着，面无表情地正对着门口。

许朱聆心里一紧，手中的牌下一秒就脱手飞了出去。

倒吊人。

绳索捆住程千璐整个人的肩膀，余述和林橙两个人压着大门不让它关上，他们俩自觉没有过去加入许朱聆和游灵的打斗。光亮照在青黑色的雾气上，溃散了一大部分的战力，游灵嘟嘟囔囔地跳出来指责许朱聆不按规矩行事，但是下一秒他就咧开嘴角，五根手指都朝着三个人射出了青黑色的雾气。

“多谢你违反规则。”游灵朝她笑了一下，“也幸好你用的是倒吊人。”

许朱聆瞳孔剧缩，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被青黑色的雾气染上，在绳子上的蔓延的速度极快，迅速到她的整个手掌，宝剑二的防护作用已经消失不见，她痛得快在地上打滚，冷汗汩汩落下。

“许朱聆！”林橙在后面惊叫起来，“不能违反规则，你现在不能待在诊室里面了，快出来！”

“程千璐呢？”许朱聆忍着痛喘着气，但是又极度冷静地问她，“我走了程千璐怎么办？让她在这里被这个破游灵攻击吗？你们已经看到了她根本没挣脱出来，而且整个人都快被染黑了！”

余述在后面急促地喘气：“那你要跟她同归于尽吗？你出来，你是我们中目前战斗力最高的，你出来净化一下，换我进去唤醒她，我没有战斗力，我死在里面了也没事，你和林橙两个人联手一定能出去的，但是我和林橙两个人待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我打不过，林橙就算空有逻辑推理能力我们也会团灭！”

游灵在旁边饶有趣味地看着：“都这种时候了你们还在玩什么姊妹情深呢，真是令人感动。”

“你不能被大厅的日光照到，对吗？所以你没办法攻击我和余述。”林橙冷静地分析着，“不能违反规则，一旦我们违反规则你会实力大增以此来惩罚我们，如果我一直开着诊室门，我们三个人都在诊室门口你也拿我们没办法。”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时间马上就到四点整了，你们能在三分钟之内把她唤醒吗？”游灵趴在程千璐肩膀上。

许朱聆看着陷入痛苦幻境中的程千璐，她眉头紧锁，许朱聆摇了摇头，往后退了两步：“我是没什么办法，毕竟我觉得程千璐最在意的不是我，最在乎程千璐的也不是我。虽然我永远也没办法抛弃程千璐。”

后面的余述气得要爆炸，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讲大话。她冲过来把许朱聆拉出去，许朱聆朝着游灵笑了一下：“对啊，我不在乎程千璐在乎谁？”

她摇晃着身体走到程千璐面前，许朱聆的防护牌及时护送她站在程千璐面前。余述盯着程千璐无神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也是，我不重视程千璐的话，我还能重视谁？”

“我不重视你我重视谁？我早就说了你跟我关系最好。”

“我永远也不会讨厌你，不会觉得你烦，也不会生你的气。”

幻境里与外面的声音重叠了，前一句是余述的，后一句是许朱聆的。

她恍惚间还听到许朱聆在那笑：“因为余述和程千璐没有大吵过，所以你只能拿我下手，对吗？但是你想不到的是，就算我和程千璐冷战两个月，我们俩都不会轻易放弃对方，何况我们的队伍里还有个余述。”

许朱聆在心里辱骂余述，嘴上说着不要在那讲大话，结果讲得最起劲的就是她。

就在秒针快指向四点整的时候，程千璐的眼神清醒了起来。

.

交接问诊之际，许朱聆身上被污染的雾气污染速度缓慢，甚至开始消散，余述把全身麻了无法行走的程千璐拉起来快速跑到门口扶着站立，不参与接下来的战斗。

林橙单手扶着门，愣是连影子都没进去：“交接问诊时间三分钟。我不进去了，这两分钟你看着打。”

程千璐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一点，她懵了半分钟终于理清了现在的状况，有些不愿意去看里面站着的许朱聆，转头去问余述：“刚刚我没出来过？”

“没有，你一直在里面，许朱聆看着时间你还没出来，她突然直觉你可能会出事，我们三个人就一起来喊你了。”余述摇了摇头。

程千璐望着里面站着的人抿着唇：“我刚刚看到……”

“看到我和许朱聆一起背叛你了对吗？”余述直白地说出来，“你信了？”

“……我看到许朱聆和我吵架，她真的会说出这些话，我信了。”程千璐闭上眼睛，“然后就被它乘虚而入了。”

“所以你还是不信任她，如果你信她你就不会相信这个。”余述很冷静地说，“你是不信许朱聆，为什么？”

程千璐猛地睁眼看着她：“但是里面很多话许朱聆真的说过，我跟她上次吵架的时候就是说过这些话。”

“同一段话你上次被她说破防了，这次又被她说破防了。”余述看着她，“其实你还是很在意她说的话的。”

“……对。”程千璐不说话了，她直勾勾地盯着里面的许朱聆。

她错过了林橙说的话，但是许朱聆可没错过。

林橙站在她的后面：“交接门诊时期三分钟，如果我不进去我会被抹去记录，本次门诊结束，下一个人继续，换到副本里就是我会被你杀死。但是只要三分钟之内我到了，你就只能按照流程来。这个时期我们没有违规，而你没有增强能力，许朱聆身上的污染已经溃散，现在你只能跟她打。”

游灵被倒吊人束缚住，他倒在半空中，龇牙咧嘴地盯着许朱聆。

许朱聆看着它放弃挣扎，她慢悠悠地从手里抽出刚刚一直捏在掌心的宝剑女王：“你是不是在想，我不知道怎么运用这个牌，但是……每张牌的牌意我是知道的。你也应该知道『预言之子』这个称号的含义吧？”

宝剑女王这张牌作为她的个人牌意来解读，其实应该代指的是程千璐。

而她作为程千璐手里的剑，背后的眼，指引前方的灯，作为她勇往直前走下去的决心，为她披荆斩棘，开辟一条独属于她的路。

宝剑女王坚定地望向前方，手中的剑光毫不犹豫地捅穿游灵的身影，在一声撕心裂肺地尖叫下，那个扭曲的脸庞终于消散在门诊室中。

许朱聆缓了一下，重新打开进门诊室之前抽的三张牌。

被抛弃的人、受伤最多的人拥有的一线生机。黎明前的曙光带来涅槃重生，牺牲一个被抛弃的人换来的太阳升起。海平面上冉冉升起的太阳、死在岸边的、被背叛的人。

许朱聆坐在椅子上咂舌，她一直在反复琢磨这三张牌的意思，但是怎么都分析不出来。

就在程千璐半死不活地被余述拉出去两个人倒在地上的时候，显然被抛弃指的是程千璐，受伤最多指的是她们俩，如果程千璐没有行动能力那么这一线生机就落在她头上，而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不对、她的牌是可以击杀游灵。

如果有一张牌代指的是程千璐或者她，那么就要往个人牌意去想。而她个人牌意中他们两人属性最强的牌就是她的宝剑女王。

许朱聆往自己的小本子上记着什么，在最底下画上一个勾。

她转头去看后面的三个人：“那么，我们的第一关就算是顺利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