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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朱聆坐在小女孩旁边看着她骨瘦如柴的身躯。她进入副本的前一天才知道程千璐送余述了一瓶很贵的香水外加一本手写文字的照片书。她眨了眨眼睛，酸涩感迅速把她包围，她抿着唇缓了一下，把情绪从心底迅速压下去。

小女孩的手指动了一动，许朱聆迅速端来了一杯水，那小女孩缓缓睁开了眼睛，许朱聆把水递到她皲裂的唇边：“喝点水。”

小女孩手抖得连水杯都拿不稳，她警惕地看着许朱聆：“你是谁？”

“我是……”许朱聆正要开口说这个副本的要求的时候顿住了，如果她是波什，这几年没有一丝变化的她早就会被小女孩认出来，既然小女孩问出了这个问题，那么她就绝对不可能把自己当波什，“我是波什的朋友。”

“姐姐的朋友？”小女孩摸了摸脑袋，“那姐姐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你看不看得到她，她现在是魂体形态，就在门口。”许朱聆微微点了一下头，拉开了门，“波什，她能看到你吗？”

波什一愣，她探头探脑进来看着床上干瘪的小女孩，小女孩朝她眨了眨眼，轻轻笑了一下：“我看得到。”

……

副本在她们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变化，按理来说除了她们四个不会有人看得到波什的魂体。

“我现在有件事要跟你说。”许朱聆抿了抿唇，“你跟我出来一下。”

波什转头看向床上的小女孩，看她的眼睛微微颤抖，许朱聆叹了一口气，又把水杯放进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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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着。两个人都没有开口，波什的魂体飘在半空中，视线却一直往小女孩的卧室里扫，许朱聆靠在这个家的墙上抱胸看她假装不经意地往里瞥一眼，最后认命地低下脑袋：“你到底要说什么？”

这回轮到许朱聆的视线到处乱飘了，她蹲了下来：“我接下来跟你讲的这些你不能崩溃哦？”

“好好、我都已经是鬼魂了还怎么崩溃？”波什在空中飘来飘去。

许朱聆开了口：“你真的爱他吗？”

“谁？副督长？”波什眨了眨眼，随后她迷茫地点了头又摇了摇头，“不知道，别人都说我们俩是恩爱的，所以我死的时候……我很恨他。”

别人都说，好一个别人都说。许朱聆用手撑着脸，她开始还原这个副本的剧情，是后人攥写的、按照后人的视角来看，第一次轮回的那一场毁了女家的大火难道是天师自己研究出问题了意外烧毁了整个女家吗？！

“你还没找到记忆吗？”

“……在找，我找了很久很久，没找到任何东西，我猜测我的记忆被保存在妹妹的卧室里。”波什说，“我觉得她房间里一定有我觉得很重要的东西，但是我被你喊出来了。”

许朱聆垂着脑袋想了很久：“你自己去看吧，在她桌子上的画册上，应该不是你的手笔就是妹妹的手笔，你看完出来再跟我说你的复仇大计。”

她进去了，她眼睁睁地看着波什进去，眼睁睁地看着她飘在半空中的身子跪下，整个魂体都在波动，连带着这个空间一起波动起来。

这不对劲，按理来说现在系统应该已经播报了才对，为什么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声音？

“你看完了？”许朱聆看着失魂落魄的波什出来。

波什定定地看着她：“难怪、难怪天师会说……运气差一些，可以浇灭我复仇的念头。”

“所以按理来说我们的任务不是应该结束了吗？”许朱聆无语抬头，“你的复仇对象从始至终就只有天狗吧？”

“我不知道啊！”波什大叫，“可能要一直演到你们俩结婚吧！”

“不对、不对。”许朱聆在客厅的地板上踱步，“你的复仇大计……爹的，要是程千璐在就好了，还用得着我用脑子想吗？”

波什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怀疑副本出问题了？”

“对！我来扮演你，怎么会被小女孩认出来我不是姐姐呢？还能看到你这个魂体，怎么想都不对劲吧！”许朱聆抱着脑袋大叫。

波什终于收起了漫不经心的表情，她突然严肃地伸出手在天空点了两下，许朱聆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然后她又不死心地点了两下，什么都没发生。波什喃喃道：“完蛋了……已经不在副本空间里了。”

“什么？！”许朱聆差点跳起来。

“我不知道，我现在力量被压制了，这个副本已经不能算作副本了，因为不再是一个轮回，天狗已经彻底死了。”波什说，“我没法用副本的能力，这不是副本的内容，这是额外的一个空间，祂、祂正在注视着你。”

祂正在注视着你——

那双血红色的双眸炸开在许朱聆的脑袋里，她的手轻而易举地按住了波什的那个人偶，波什头顶上的线都被她握在手中，巨大的瞳孔里印着许朱聆的身影，她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心脏剧烈地在胸腔里跳动着。

祂在寻找她。

在这不知名的空间里注视着她的身影和动作，想要看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祂要找的那个对象、

真是麻烦啊，许朱聆终于拿出了她那被称作“预言之子”的金手指。

权杖八、权杖二、星币六。

没有一张正位，也没有一张大阿卡那。许朱聆手指点着桌面上的牌，沉思了一下：“总之不是什么大事，你们的上层……似乎真的在考验我们，但没有杀意。”

只是需要一点勇气、需要一点想象力、需要另辟蹊径而已。

“现在我们来想一下到底要做什么才能解放出去吧！”许朱聆伸了个懒腰，把牌收了起来，“我们现在处在不知名空间里，大概跟我初始的那个梦有关，我有一个问题，如果我死了还能回去吗？”

这个问题关系到她能不能和程千璐谈判，原本这只是个试炼本，有人死了就会被传送回去，然后任务失败，但是现在她们处在不知名空间里，就算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万一程千璐不配合怎么办？

“你还真是随心。”波什苦笑了一声，“我也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