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
赵钟元发了好一通脾气,侍从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公子,苏府那边说,已经将大小姐剔除族谱了,现在苏大小姐已经不再是苏家的人了。”
赵钟元握毛笔的手一个用力,毛笔咔嚓断成两截。
“那她人去哪了?”
“说是,被送到了庄子上,可小的去那庄子看过,根本没人。”
赵钟元踢了侍从一脚:“没用的东西!人不见了你不会去找吗?”
这时,赵丞相进了书房,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
“这是在闹什么?”
“父亲。”
赵丞相挥手,侍从如临大赦般出去。
“你在胡闹什么?如今淮安王府获罪,你成功顶上了黑甲卫司使的位置,要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更何况,你以前不是瞧不上那苏家女吗?”
赵钟元被他说得哑口,他以前是瞧不上,可现在他发现了苏云浅的魅力,不甘心就这样将她拱手送人。
“可是,父亲,如今谢渊也不知所踪,我担心…”
赵丞相冷笑一声:“若是苏云浅跟着他跑了,正好一网打尽,他若是真对她有情,那么苏云浅就是他的一个软肋。”
“父亲,你说会不会有一日,淮安王府沉冤昭雪,到时候圣上愧疚,补偿谢渊?”
赵丞相摇头: “不会,圣上如今愈发多疑,他认定的事情,不会改变,连太后他都可以不顾,更何况,若是沉冤昭雪,岂不是向天下人表明,他做错了?”
赵钟元安下心来,透过窗看着外面的景象。
快要入冬了,也不知道苏云浅会去哪?
城外。
“浅儿,我看过了,若是走官道的话,肯定会引来追兵,只有走小路,先越过这山头。”
上官玉观察了地形,说道:“我们尽快就走,方才我看到那边似乎有追兵在搜寻什么人,应当是找世子的。”
谢渊点头,他背上苏云浅的行李。
“不如,你们扮作夫妻吧,我以前行走江湖的时候,经常和我师兄这样,躲避了不少追查。”
这话听得苏云浅和谢渊两人脸都红了起来。
但事急从权,二人只好照做。
上官玉说道:“我先去前面探路,你们随后来,我会给你们留下记号。”
一行人简单收拾出了行李带上。
没走多久,就听见远处一批人的脚步声。
“什么人?出来!”为首的兵丁看到了谢渊,顿时大喝。
谢渊顿住脚,苏云浅按住他要抽刀的动作。
“官爷,我们,我们是进山挖人参的,家里穷,只能以此谋点生计。”
苏云浅荆钗布衣,看着似乎就是农家女的打扮。
兵丁狐疑地打量了一番,突然让同伴上前来,耳语了几句。
同伴目光犀利地盯上了谢渊的背,“等等,这伤是怎么回事?”
两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谢渊背上有一道未愈的刀伤,伤口处隐隐渗出血迹。
苏云浅心惊!这是他之前被追捕时受的伤!
谢渊嘴角动了动,正不知如何解释,苏云浅的声音突然响起:“官爷恕罪,这伤是我家相公几日前砍柴时不慎跌落山崖受的,我们正想挖点野参换钱进城给他请个大夫…”
士兵不疑有他,拿出一张画像,上面正是谢渊。
“可曾见过这人?”
苏云浅端详了一阵:“未见过,敢问军爷,这人可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
她作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士兵心一软,说道:“小娘子放心,不是什么恶徒,但你们若是见到了,可以提供线索,上面有赏!”
苏云浅旋即欣喜地眼珠子一转,仿佛捡到了什么便宜。
“那就好,若是有线索,一定来告诉官爷。”
士兵们快步离开,二人松了口气。
“事急从权,世子不要介意。”
谢渊大手握住苏云浅,“浅儿,你可以叫我阿渊,若是有什么还需要我们假扮夫妻的,也更熟稔了不是?”
都这个时候了,这人竟还有功夫打趣她?
上官玉急慌慌地跑下来,“刚刚看到那边有追兵,没发现你们吧?”
“没有,被我们糊弄过去了,这一路上追兵不会少,不如我们三人姐妹相称,我与世子…”
青黛忽然打趣:“小姐和世子就夫妻相称!”
“青黛!”
按照年龄,上官玉是大姐,青黛是二姐,苏云浅就是小妹。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从这个山翻过去,往那边应该会有客栈,可以去吃点东西。”
等几人翻过山以后,已经是傍晚,夜幕降临,大山巍峨,黑梭梭的一片,压得人喘不过气。
等到了可以歇脚的客栈时,已经是戌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