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巅的罡风裹着细碎冰晶,簌簌落在观星台斑驳的琉璃瓦上。天蓬消散的最后一缕金光融入星轨时,星陨阁主腕间的银链突然寸寸崩断。漆黑魂珠坠地的刹那,整座阁楼剧烈震颤,墙上的星图如活物般扭曲,那些曾记录诛魔阵的星轨竟渗出暗红血渍。
“不好!”阁主掐诀唤出星辉屏障,却见幽冥深渊方向腾起冲天紫雾。被封印的时空裂隙虽已闭合,但煞兽残留的魔能如瘟疫般在人间蔓延,所过之处土地寸寸碳化,连月光都蒙上了诡异的灰翳。
三日后,破败的长安城。
天蓬的战甲碎片插在朱雀大街中央,玄铁护腕上凝结着暗紫色的魔晶。一个孩童好奇地伸手触碰,却在瞬间被魔气侵蚀,稚嫩的面容爬满狰狞纹路。街角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浑身浴血的卷帘将月牙铲重重杵在地上,浑浊的眼底泛起血丝:“天蓬!你若还活着,就出来给我个交代!”
阁楼阴影中,花翎的残翎突然发出微光。阁主踏着星辉现身,银袍下摆沾满深渊的暗物质:“别白费力气了,他用元神修补裂隙,连魂魄都化作星屑。”她摊开掌心,几缕散发着温热的星光在流转,“但煞兽的魔能正在吞噬这些残魂,若七日之内无法净化......”
“需要我做什么?”卷帘抹去嘴角血迹,腰间的降妖宝杖嗡鸣作响。
与此同时,东海龙宫深处。被废去仙骨的天蓬残魂正蜷缩在星砂池中,周围漂浮的记忆碎片不断重现封印裂隙的瞬间。每当有魔能渗入,他就痛苦地扭曲身形,而那些关于花翎的回忆,却在黑暗中愈发清晰——她在蟠桃园偷藏的桂花酿,在天河畔为他编织的羽冠,还有最后诀别时,那滴落在他掌心就消散的泪。
“原来...我从未真正懂你。”残魂发出微弱叹息,星砂突然剧烈翻涌。阁楼中的阁主猛地抬头,只见星图上,天蓬陨落的位置出现一道新的星轨,而在幽冥深渊最深处,煞兽的咆哮中竟夹杂着某种诡异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