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踏出幽暗的甬道,眼前骤然一亮——
扑面而来的是一片浩瀚的白色云海,缥缈的仙乐在虚空中若隐若现。
脚下玉砖莹润生辉,每一块都雕刻着繁复的祥云纹路,在流动的雾气中若隐若现。
细看之下,玉砖表面竟泛着淡淡的荧光,随着脚步移动,这些荧光如同活物般流转游走。
一条全部由玉砖铺就的"登神长阶"蜿蜒而上,直入云霄。
长阶两侧的蟠龙金灯巍然矗立,灯柱上浮雕的金龙栩栩如生,龙须飞扬,鳞爪分明。
更令人称奇的是,这些金龙的眼睛竟是用红宝石镶嵌而成,在薄雾中闪烁着妖异的光芒,仿佛随时会破壁而出。
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檀香,混合着某种不知名的花香,让人心神为之一振。偶尔有细碎的金粉从穹顶飘落,在夜明珠的光辉下闪烁着细碎的金光。
仰首望去,数百米高的穹顶宛如天幕。
祥云流转间,仙鹤振翅,麒麟踏云,衣袂飘飘的仙人或抚琴,或对弈。
数以万计的夜明珠如星辰般镶嵌其间,鸡蛋大小的明珠与各色宝石交相辉映。
最令人惊叹的是,这些夜明珠并非固定不动,而是如同真正的星辰般缓缓流转,在穹顶绘出玄妙的轨迹。
一阵清风拂过,薄雾流转间,隐约可见长阶尽头似有金光闪动。
风中传来清脆的铃音,若有若无,仿佛在召唤着来客。
王胖子"他娘的!这老娘们儿是把全天下的玉脉都搬空了吧?!"
王胖子眼珠子瞪得溜圆,哈喇子顺着嘴角淌成一条银线,活像见了鱼的猫。
他搓着手,手指头不自觉地做着数钱的动作,连声音都激动得变了调:
王胖子"胖爷我要是能揣两块玉砖出去,下半辈子就能在潘家园横着走!"
吴邪的喉结上下滚动,指尖无意识地掐了掐自己的虎口——这动作是他确认自己没做梦时的习惯。
吴邪"这些夜明珠..."
他的声音轻得像是怕惊醒了美梦,
吴邪"随便一颗都够买下整个吴山居..."
黑眼镜的墨镜片上倒映着满室珠光,嘴角咧到耳根:
黑眼镜"哎呦喂!这要是打包送去拍卖,咱们立马就能上福布斯!"
他伸手想去摸最近的一盏金灯,又在半空停住,生怕碰坏了这价值连城的宝贝。
解雨臣向来从容的桃花眼里罕见地闪过一丝讶异:
解雨臣"西王母当年灭国三十六..."
他的目光扫过穹顶流转的星图,
解雨臣"看来传闻说她把各国国库洗劫一空,倒是不假。"
张起灵的目光如刀锋般划过四周,在某个瞬间,他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不是为这满室珍宝,而是为空气中那一缕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他的手指无声地搭上黑金古刀,声音沉静得像是结冰的湖面:
张起灵"净心不见了。"
一缕金粉飘落在张起灵肩头,在触及黑衣的瞬间,诡异地化作了暗红色。
小白"哼。"
一声冰冷的嗤笑突然在五人脑海中炸开,那声音仿佛从九幽地狱最深处传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吴邪只觉得后颈汗毛根根倒竖,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脊椎直窜上天灵盖。
张起灵"小心!"
张起灵的黑金古刀已然出鞘三寸,刀身发出细微的嗡鸣。
五人同时感到灵魂深处传来一阵剧烈的战栗,就像有人用冰锥直接刺进了脑髓。
那一瞬间的剧痛过后,脑海中突然前所未有的清明——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形。
金碧辉煌的宫殿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那些价值连城的珍宝在波纹中溶解、溃散,化作缕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当视线重新聚焦时,饶是认为今日已经见了大场面的众人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原本的登神长阶变成了一条由森森白骨堆砌而成的阶梯,每一级台阶都镶嵌着扭曲的人头骨,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幽绿的鬼火。
蟠龙金灯化作了挂着腐尸的青铜柱,尸体的手指还在微微抽搐。
穹顶上的夜明珠变成了密密麻麻悬挂的干尸,像风铃般轻轻摇晃。
最骇人的是,那些"仙乐"此刻分明是干尸们骨骼摩擦发出的"咯咯"声。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脚下的玉砖不知何时变成了黏稠的血浆,每走一步都会带起令人作呕的"咕叽"声。
一滴冰冷的液体落在吴邪脸上,他抬手一抹,指尖染上了暗红的血迹。
吴邪的指尖触到脸上那滴冰冷的液体时,心脏猛地一缩。
他缓缓低头,看到指腹上晕开的暗红色,胃里顿时翻江倒海——那分明是尚未凝固的鲜血。
吴邪"怎么可能..."
他喃喃出声,可发出的声音却像是喉咙被无形的手扼住般嘶哑。
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冷汗顺着脊背滑下,浸湿了贴身的衣物。
明明身处阴冷的地宫,他却感到一阵阵燥热从体内涌上来,耳膜随着剧烈的心跳"咚咚"作响。
眼前扭曲的景象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那些曾经璀璨的夜明珠化作悬挂的干尸,玉砖变成黏稠的血浆——
每一个细节都在撕扯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
吴邪下意识咬紧牙关,直到口腔里尝到铁锈味才惊觉自己把嘴唇咬破了。
他无意识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疼痛反而让他找回一丝清明——至少证明自己还活着,还没有坠入最可怕的噩梦。
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也许他们从未真正走出那个甬道,此刻所见所感,不过是某种更阴毒的机关制造的幻觉。
但脚下血浆黏腻的触感,鼻腔里浓重的腐臭味,都在残忍地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最让他毛骨悚然的是,在恐惧的深渊中,竟有一丝诡异的熟悉感。
就像在某个被遗忘的噩梦里,他早已见过这幅景象。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比未知更令人窒息。
阴森的地宫中,血腥气愈发浓重。那股诡异的熟悉感并非只笼罩着吴邪一人——
张起灵的瞳孔微微收缩,握着黑金古刀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刀锋在幽绿的鬼火映照下泛着冷光。
他不动声色地侧身,将吴邪半掩在身后,目光如刀锋般扫过四周,搜寻着净心和小白的踪迹。
王胖子的胖脸此刻血色尽褪,豆大的冷汗顺着太阳穴滚落,嘴唇颤抖得像是触电一般。
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几声破碎的气音,仿佛喉咙被无形的鬼手死死掐住。
黑眼镜的嘴角早已没了往日的痞笑,墨镜下的眼神锐利如鹰隼。
他指节发白地攥紧手枪,枪管上沾满粘稠的黑液,顺着金属纹路缓缓滴落,在地面砸出黑红色的水花。
解雨臣手中的龙纹棍微微震颤,棍身上雕刻的龙纹被黏稠的黑液浸透,在幽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色泽。
他指节发紧,棍尖滴落的黑色水珠在地面砸出细小的涟漪,仿佛某种不祥的预兆正在蔓延。
穹顶悬挂的干尸忽然齐刷刷转头,腐烂的眼窝直勾勾地盯着五人,黑色黏液顺着白骨滴落,在地面的血浆中激起一圈圈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