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走出写字楼，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我摸了摸口袋里薄薄的几张纸币，心里涌上一股酸涩。

我和李明是在大学里认识的。我是农村来的穷学生，他是城里的孩子，家境普通，但比我好很多。他总是穿得很干净，说话温声细语。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学校图书馆。我因为家里寄来的生活费不够，几天没吃饭，头晕眼花地差点晕倒。是他扶住了我，给我买了饭，还塞给我两百块钱。

从那以后，我们慢慢熟悉起来。他知道我家里困难，总是想方设法帮助我。他把自己的奖学金分给我一半，带我去吃学校食堂里便宜又好吃的窗口，帮我找家教兼职。

我学习很刻苦，每次考试都能拿奖学金，这是我唯一能回报他的方式。我用奖学金给他买衣服，买书，带他去学校附近的小餐馆吃饭。

大三那年，我父亲生病住院，家里急需用钱。我把所有的奖学金都寄回去了，还是不够。我急得团团转，甚至想过休学。

李明知道后，二话没说，把自己攒的钱全给了我。那笔钱，是他打算毕业后用来租房子的。

“先给你爸看病要紧，”他拍拍我的肩膀，“房子以后再说，大不了我住学校宿舍，或者找同学挤一挤。”

我握着他给的钱，眼泪止不住地流。我觉得自己这辈子都还不清他这份恩情。

“以后我一定加倍还你，”我哽咽着说。

他只是笑笑：“说什么傻话，我们是男女朋友啊，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们，是男女朋友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或许是他在我最无助的时候，给了我温暖和依靠吧。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他，但我知道，他对我来说很重要。

实习的工作比我想象中更辛苦。我每天早上九点到公司，打扫卫生，整理文件，跑腿送文件。午餐只能匆匆吃个盒饭。晚上常常要加班到很晚。

我做的是最底层的工作，没有人把我当回事。公司里的正式员工都穿着光鲜亮丽，讨论着我听不懂的设计术语，仿佛我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我努力学习，观察他们的工作流程，偷偷记下那些设计软件的操作方法。下班后，我回到租来的合租房，在狭小的房间里，打开电脑，对着自学的教程，一点点练习。

我的手腕因为长时间使用鼠标和键盘而酸痛，眼睛也因为长时间盯着屏幕而干涩。但我不敢停下来，我害怕自己会辜负李明的期望，害怕自己永远无法改变命运。

李明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问我工作累不累，吃得好不好。我总是报喜不报忧，告诉他一切都好。我不想让他担心。

他告诉我，他在上海的工作也很忙，经常要加班。他在一家小公司做销售，工资不高，但他说很有发展前景。

“等我在上海站稳脚跟，就把你接过来，”他在电话里说，“到时候，我们就不用再分开两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