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告诉我什么？"

"告诉你，我尊重你，感激你，也许......也爱着你。"赵湛的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不是因为责任，不是因为感恩，而是因为你就是你，萧锦绣。"

我怔住了，这是我从未奢望过的告白。在我心中，我们的婚姻一直是一场交易，一种互利互惠的关系，却从未想过会有爱情的存在。

"那梅止扬呢？"我不禁问道。

赵湛苦笑："他永远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人，就像你一样。只是方式不同，感情也不同。"

我默然片刻，终于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原来爱有千万种形式，没有谁规定每种关系都要如何如何。

"我明白了。"我轻声道，"谢谢你的坦诚。"

赵湛闭上眼睛，似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这不是一句简单的谢谢就能了结的事情。等我伤好了，我们好好谈谈，重新开始，好吗？"

我点点头，泪水再次盈满眼眶："好，我等你。"

赵湛的伤势恢复得很好，不到一个月便能下地行走了。在这期间，梅止扬一直陪在我们身边，三人之间的关系也变得更加坦然自然。

康复后，赵湛主动向皇上请辞了边关将军的职务，改任京城守备，能够常驻京城。

我们的生活渐渐步入正轨，虽然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誓言，但彼此的理解和尊重，胜过千言万语。

十年后的一个秋夜，我们坐在院中赏月，年过四十的赵湛已经两鬓微霜，而我的眼角也爬上了细纹。

"锦绣。"赵湛忽然开口，"你可曾后悔？"

"后悔什么？"我抿了口茶问道。

"后悔嫁给我，后悔这些年的选择。"赵湛直视我的眼睛，"如果可以重来，你会怎么选？"

我放下茶杯，望着满天星辰："如果重来，我还是会选择这条路。"

"真的吗？"

"真的。"我转头看他，眼中是岁月沉淀后的笃定，"因为正是这条路，让我遇见了真实的自己，也遇见了真实的你。"

赵湛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递给我："送给你。"

我好奇地接过，打开一看，是一枚精雕细琢的白玉簪，玉簪顶端雕刻着一朵盛开的锦绣花。

"这是......"

"多年前在边关时，我偶然遇到一位老匠人。"赵湛轻声道，"我请他按照我的描述，雕刻出了这支簪子。本想送给你作为生辰礼物，没想到刚工我就受了重伤。"

"所以这簪子......"

"已经收藏了五年。"赵湛的眼中带着歉意与温柔，"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我小心翼翼地拿出玉簪，轻抚过那朵栩栩如生的锦绣花："很美。"

"不及你美。"赵湛轻声道。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情话，我不禁笑了："将军什么时候学会说这样的甜言蜜语了？"

赵湛也笑了，眼中的柔情似水："大概是从认识你开始。"

我将玉簪插入发髻，起身走到他面前，俯身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谢谢你，陪我度过这不平凡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