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泽维尔的身体没有出现瓦解的迹象，但他的眼神却闪过一丝波动。

“联系？”他反问道，“在这个世界里，‘联系’又有什么意义？”

“意义在于，”艾丽丝认真地说，“在于我们并非孤立的存在。我们的‘原型’，是为了某种目的而被创造出来的。而这个目的，可能需要我们之间的‘连接’才能实现。”

“你认为，”泽维尔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我们这些‘原型’，被创造出来是为了‘连接’？”

“也许吧。”艾丽丝没有退缩，“我们代表着不同的极致‘代码’，如果能够互相融合，或者互相学习，也许能够达到更高层次的‘进化’。”

“进化？”泽维尔笑了，笑声有些空洞，“你以为‘系统管理员’让我们在这里互相‘清除’，是为了让我们‘进化’？”

“我不知道。”艾丽丝坦诚地说，“但我相信，任何存在都有其目的。即使是被当成病毒清除，也可能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泽维尔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艾丽丝女士，你的‘缺陷’，在于过于‘理想化’。你相信逻辑，相信科学，相信一切都可以通过分析和创造来解决。但是，你忽略了‘非理性’的存在。情感、欲望、随机性，这些东西无法用逻辑来解释，也无法用科学来衡量。”

艾丽丝感到了一股冰冷的力量试图侵入她的意识。她知道，泽维尔的反击来了。

“非理性…”她喃喃自语。

“没错。”泽维尔继续说道，“你认为‘根空间’是全基于逻辑的。但如果‘系统管理员’本身是‘非理性’的呢？如果这个‘杀毒’程序，只是他一时兴起的游戏呢？你所有的逻辑分析，所有的科学推理，都会变得毫无意义。”

艾丽丝的影像开始出现微弱的波动。

“这不可能…”她试图反驳，但声音有些虚弱。

“为什么不可能？”泽维尔反问道，“你对‘系统管理员’一无所知。你只是根据你所了解的‘系统’规则来推测。但是，‘系统管理员’可以随时改变规则，甚至没有任何规则可循。”

艾丽丝感到一阵眩晕，她引以为傲的逻辑思维，在这一刻似乎失效了。

“如果…如果一切都是随机的…”她颤抖着说。

“那么你的‘代码’，关于‘分析’和‘创造’的‘代码’，在这个随机的世界里，就会变得脆弱不堪。”泽维尔的声音仿佛恶魔的低语，“你无法预测，无法控制，无法创造出有意义的东西。你所构建的一切，都可能瞬间崩塌。”

艾丽丝的影像波动得越来越剧烈，她的身体开始变得模糊。

“不…这不是真的…”

“这就是你的‘缺陷’，艾丽丝女士。”泽维尔的声音依然平静，但却充满了力量，“你无法接受‘无序’和‘不确定’。你认为一切都应该有逻辑可循。而当你面对‘非理性’时，你的‘原型’就会产生强烈的‘排斥’，从而加速你的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