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冲进了宋老头的餐馆。“吱呀”一声推开门,就看见宋老头独自坐在昏黄的灯光下,手边放着一壶小酒,一口灌下,打了个悠长的酒嗝:
“小江啊,听小余说你入幻了?没事吧?”
江秋挠了挠后脑勺,嘿嘿一笑,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自然:
“估摸着是好了吧,嘿嘿...”
他心里其实慌得不行,自己还真没有听说过有人可以自己从幻境中走出来的...不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嘛。但他没敢多说,生怕露了怯,只低声嘀咕了一句:
“找余送风要紧。”
后厨门口,江秋脚步一顿,犹豫片刻,打算先试探一下,于是轻轻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刚探出半个脑袋,就对上了余送风的目光。余送风斜睨着他,眼皮微挑,故意移开视线不理他。江秋咧嘴笑了笑,一步三晃地蹭到余送风旁边,肩膀轻轻一顶:
“嘿,余大哥,想我没?”
余送风皱了皱眉,低声嘟囔了一句:
“你谁啊。”
江秋的脸色忽然一沉,眼神中透出些许委屈和哀怨:
“余大哥,你这个负心汉,怎么就能这样抛下我不管呢?”
周围的空气仿佛静了那么一瞬,随即传来几声窃笑。
“去去去,入个幻还烧坏脑子了?你活儿还没干完呢!”
“我不是请假了吗?”
话音未落,余送风转过头来,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
“那站我面前的这是谁?”
江秋正要继续耍宝,外头忽然传来宋老头的声音:
“江秋,余送风,出来一下。”
两人对视一眼,各怀心思,默默走出了后厨。
宋老头招招手,示意他们坐下。他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郑重:
“你们都十八了,我打算明天送你们去城上参加问天仪式。”
江秋心头一震,他早就听说过这个仪式——站在一个圆形阵法中,周围出现的小球数量代表着资质,数量越少越好。而最让人期待的,则是你面前浮现的先天本命物,据说这是决定修行方向的关键。
余送风则显得波澜不惊,三年前他姐姐也曾参与这个仪式,测出了四品资质,随后被一位仙长带走。想到这里,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问道:
“老宋,你是打算送我们去修行?”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还得看资质和本命物。”
宋老头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目光深邃。
沉默如潮水般蔓延开来,只有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江秋终于忍不住打破了安静:
“老宋,这本命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宋老头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万物皆可成为本命物,但人体小天地中有五个窍穴,我们称它们为金宅、木府、水池、火堂、土庙。先天本命物的属性大致决定了未来的修行方向。两世间一切有灵之物皆可通过炼化成为本命物,但每处窍穴的容纳极限是六七件。如果本命物之间大道契合,或许能提升上限,甚至为修行锦上添花。”
话音落下,他又补充了一句:
“这些都是后话了,今天你们休息一天,回去收拾收拾,明早咱们一起出发。”
江秋和余送风点了点头,跟宋老头简单告辞,各自离去。
……
夜幕降临,大齐江枫国梨花镇的一座宅院中,一位年轻姑娘正对着铜镜贴花黄。她动作轻柔,眉眼间却透着几分倦意。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位老妪缓步走近,压低声音道:
“小姐,夫人让你明日同赵少爷一同前往参加问天仪式。”
姑娘微微蹙眉,语气平淡却透着一丝抗拒:
“为什么要和他一起去?”
老妪低下头,声音更加轻柔:
“夫人的意思,奴婢也不敢随意揣测。”
姑娘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算了,刘姨你先回去吧,我会跟他一起去的。”
刘姨施了一个万福,转身离去。
……
月光洒在江秋的小屋里,他独自一人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布料,似乎仍未从穿越的冲击中缓过神来。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江秋,是我,快开门!”
江秋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拉开门。余送风大步跨进门槛,顺手带上门,扬了扬手中的酒壶:
“江秋,弄点小酒喝?”
两人相对而坐,把酒言欢。月亮升至中天,三更将至,杯盏交错间,酒香四溢。余送风举起酒杯,眼神迷离地望着江秋,语气豪迈又带着醉意:
“江秋,等咱以后成了神仙,一块儿到云上喝仙酒!”
江秋哈哈一笑:
“包的呀!到时候地上人看了咱俩,直呼天上酒中仙!”
两人笑作一团,笑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人生苦短,征途漫长,少有时日能像今夜这般...爽快。
……
与此同时,大齐京城灯火通明,往日清冷的大街此刻喧嚣不已。然而,皇宫之内却寂静得令人不安。一个时辰前,一封来自国师的密信被紧急递入宫中,信上仅有寥寥几字:
“祸乱将起,开命渊,莫信天。”
皇帝捧着信笺,神色凝重地注视着烛火。片刻后,他沉声下令:
“传令众藩国,取消问天仪式,改行…… 开渊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