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心头一惊，这件事我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在这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代，我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才能。

「皇上何出此言？」我谨慎地问道。

「宫中选秀，会查探每位秀女的底细。」他微微一笑，「你在商贾之家长大，常帮助生母管理账目，可有此事？」

我只得点头承认：「是有此事，不过臣女所学皆是皮毛。」

「皮毛？」他眼中闪过一丝兴味，「那朕且考校考校。」

他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了一道复杂的算术题：「一商人携银千两，途经三城，每城花费前银三之一又五十两，问商人最终剩余几何？」

这对我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但我故作思索状，在心中计算了片刻，才给出答案：

「回皇上，最终剩余一百九十七两又零三分。」

他眉毛一挑：「如何得出？」

我低声解释：「第一城后剩六百一十六两有奇，第二城后剩三百六十一两有奇，第三城后便是一百九十七两零三分。」

皇帝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果然精通算术。明日起，你每日到御书房帮朕整理户部账册。」

我心中警铃大作，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臣女不胜荣幸，只是恐有纰漏，辜负皇上期望。」我试图推辞。

「无妨，朕会亲自教你。」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只得应下，心中却在想着如何不引人注目地成这项任务。

回到自己的小院后，我才发现已经有人等候多时——是宁贵妃身边的大宫女。

「林才人，娘娘请您过去说话。」

这下麻烦更大了。我头疼地跟着宫女往宁贵妃的凤仪宫走去。

刚踏入宫门，就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林才人来了？快进来。」宁贵妃盈盈笑道，「听说皇上对你青眼有加，刚入宫就传召侍寝。」

我立刻跪下行礼：「娘娘言重了，皇上只是让臣女帮忙整理户部账册。」

宁贵妃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户部账册？」随即又恢复了笑容，「也好，你能得此差事，定是有过人之处。以后有空常来本宫这里走动，本宫很喜欢你。」

这话听起来亲切，却让我背脊发凉。在宫中，被贵人「喜欢」可不一定是好事。

「谢娘娘厚爱，臣女定当时常前来请安。」我恭敬地回答。

离开凤仪宫，我不禁感叹自己刚入宫就卷入了这么多麻烦。既要面对皇帝的「赏识」，又要应付宁贵妃的「喜爱」，更别提那些已经对我虎视眈眈的其他秀女和宫人。

入夜后，我躺在床上，盘点着今日的收获与危机。

皇帝让我整理户部账册，很可能是在试探我的能力。而宁贵妃的突然召见，必有所图。

我必须小心行事，既不能表现得太过聪明引人忌惮，也不能太过愚钝让人轻视。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传唤去了御书房。

当我到达时，皇帝已经在翻阅奏章，见我进来，只微微点了点头。

「这些是去年冬季的粮草账目，你先看看有无疑处。」他指了指桌上的一摞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