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容穿过陈旧的木质地板来到二楼,轻轻敲了敲斑驳的木门。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消瘦阴郁的青年——贾斯帕,她那个赌鬼舅舅在Y国留学时跟一个妓女生的儿子。
在他回到Y国后,那个女人找到他,将这个累赘丢给了他,她舅舅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何况去照顾一个小孩,贾斯帕自己在这一片地狱般的地方摸爬滚打着长大。
看清门外站着的少女时,贾斯帕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弧度。她依旧精致美丽得如同橱窗里最昂贵的洋娃娃,一如初见之时,看得出来被人呵护的很好,与这破败的地方格格不入。
“哥哥。”少女站在门外看见他明媚一笑。
“呵”他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哑的嗤笑,一手搭在门框上,高大的身躯带着前倾,带着股颓丧的压迫感,“大小姐,您终于舍得回这狗窝了?怎么,你那纯洁无辜的可怜模样被人识破了?还是......你有事求我来了?”
一段时间不见,他瘦了很多,金色的头发长得遮住了那双阴森的眼睛。
“林清容,你求我救你,又丢下我跑回去,不就是为了勾搭上那位未来的卡文迪许子爵,现在你成功了,还有什么是他不能给你,非要来找我这个小混混的?”他靠得越来越近,琥珀色的眼里尽是苦涩。
“贾斯帕......”
清容刚出声,没等她说完,贾斯帕猛地伸手,带着一股狠劲将她拽入屋内。
木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隔绝了走廊透过来的微弱光线,屋内顿时暗了下来,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再开口。
贾斯帕的手臂如同铁箍紧紧禁锢住清容纤细的腰肢,将她牢牢锁在怀里,他捞起一缕发丝轻嗅,突然,他所有的思绪都凝固了。
黑发之下是一枚刺目的吻痕,他瞳孔紧缩,死死盯着那鲜红的印记,喉头发紧,嗓子哑得说不出话。
“你跟他上床了?”他几乎控制不住咆哮出来,下颌线条紧绷如刀,“是不是他强迫你?林清容,你看着我,告诉我,是不是那个狗杂碎他强迫的你?!”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清容被他勒得生疼,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她微微仰着头看他,那张精致美丽的脸上依旧挂着不谙世事般的纯洁无辜,她甚至抬起手,用微凉的指尖轻柔地抚上贾斯帕因暴怒而僵硬扭曲的侧脸,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意味。
“不是哦,哥哥。”她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内容却冰冷如刀,“我是自愿的。”
“罗伯特先生可以给我奢侈的生活,尊贵的地位,我为什么要拒绝他?”
她靠在他怀里,贴得更近,少女身上那股清冽如雨后空谷的淡雅香气悄然弥漫,萦绕在贾斯帕鼻尖,比任何毒药都更能麻痹他的神经。
她微微侧头,目光落在他身后这间破败阴暗,一眼看去尽是贫穷与绝望的屋子。
然后,她伸出纤细的食指,带着一种残酷的天真,一下,一下,轻轻点戳着男人紧绷的胸膛,每一下都伴随着一句剜心刺骨的低语。
“贾斯帕,是你没用。”
“你说你能保护好我,让我过上好日子,可你做到了吗?你没有。”
“所以,这真的不能怪我的,贾帕斯,我给了你机会。”
“贾斯帕,你太没有用了。”
她嘟着嘴,面容娇俏,嗓音轻柔,似情人间打情骂俏,可吐露的每一句话都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刺入贾帕斯心底最卑微脆弱的角落,巨大的痛苦像海啸般将他淹没,几乎要将他仅存的脊梁骨彻底压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