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无声的夜,早乙女家府的庭院却挤满了人
神婆枯瘦的手指掐进襁褓,将婴儿高高举起,月光穿过百年樱树的枯枝,在女婴眉心烙下一杖淡樱色的印记.
"看到了吗?"
神婆沙哑的嗓音传出
"太阳星入命宫,三岁能通神悟,七岁可驭百鬼————这是天定的神女啊!"
人群哗然跪倒,唯有衣襁褓中的早乙女琦子睁着清透的眼,雪花落在睫毛上,未化,反到凝或细小的冰晶。
角落里母亲攥衣角若有所思,父亲盯着神官们捧来的金纹诏书,眼底烧着隐秘的火。
三途川旧畔的垂枝樱逆季而绽那夜,琦子裹着血玉色的胎衣降生于世。
"神女降世"众人一遍一遍的叨念着,神婆颤抖着捧起早乙女琦子细嫩的手腕,指腹摩擦过一道淡金色的纹路,似符非符,似咒非咒,
门外,大祭司高诵祷词,声音沙哑而狂热
“此女承天运而生,当镇世间万恶!”
父亲站在廊下,指尖深深掐进掌心,他望着漫天飞雪,仿佛已看到见家族荣光如这樱一般逆时盛放.
母亲停在床头,虚弱却掩不住心眼底的灼火热,她轻轻抚过琦子的脸颊,低语如誓:
"你会成为最完美的神女……"
无人察觉,窗外那株盛放的樱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花瓣落尽后,雪中只余一片刺目的红。
五岁的早乙女琦子跪坐镜前,银发垂落如银河倒泻。
侍女握犀梳的手在抖——
发丝触到晨光会泛起冰蓝光晕,像把月光碾碎成十万银鳞。
母亲总用掺着朱砂的绸带束紧这头银发,可碎发总在子夜挣脱束缚,在她枕上开出霜花。
十岁生辰那日,父亲命画师绘神女候补像
银发需用掺了鲛人泪的螺钿粉描摹,可每笔落下,宣纸便结霜龟裂。最终呈上的画卷里,琦子端坐冰莲之上,发如银河垂落,眸中却空无一物——
画师不敢直视那双吞噬所有色彩的眼睛。
而一切,都在十岁生辰以后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