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可以住在后院那间屋子，」他指了指一个小侧房，「不过得先打扫干净。」

我瞪大了眼睛：「你要我——打扫？」

千年水龙，掀起过惊涛骇浪的我，要去扫地？

「做人的第一课，」他笑得云淡风轻，「自己的地方，自己收拾。」

我咬牙切齿地拿起扫帚。好，很好，看来要成这个试炼，得先从基础做起。可我发誓，等我成试炼之后，第一个就淹了这个可恶的洛无尘！

但我没想到的是，生活琐事远比想象中困难。第一天试着生火做饭，我险些把厨房点着；第二天洗衣服，我把他一件白袍洗成了花色；第三天...我已经不想回忆那些糗事了。

更令我恼火的是，洛无尘每次都只是微笑，然后亲自示范一遍，动作优雅得好像在进行一场仪式。

「为什么你这么熟练这些事？」我忍不住问，「你不是猎妖师吗？不应该整天与妖怪斗智斗勇吗？」

他摘下一片叶子，轻轻放在掌心：「生活本身就是一场修行。跟妖怪打交道，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真是个奇怪的人类。但不知为何，我开始享受这种平静的日子。每天跟着他采药、画符、修炼，晚上听他讲述那些奇奇怪怪的妖怪故事。我常常不由自主地想：如果他知道我是龙族，会用什么眼光看我？

一个月后，我的化形术渐入佳境。我已能维持全的人形，甚至能控制住情绪不让鳞片冒出来——除了在梦中，听洛无尘说，我有时会发出类似龙吟的呼噜声。

「你做什么梦了，笑得那么开心？」一天早晨，他边煮茶边问。

我脸一热：「没、没什么。」怎么能告诉他，我梦见自己在云海中翱翔，而他就坐在我的龙角之间，笑着抚摸我的鳞片？

就在我以为这种平静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那天，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来找洛无尘。她一进门就直奔他怀里，亲昵得好像两人早有情分。

「无尘哥哥，我找你好久了！师父让我来告诉你，北边那条水龙又出来作乱了，这次要彻底除掉它！」

我手中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北边的水龙？那不就是我吗？

洛无尘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轻轻拍了拍红衣女子的背：「阿绯，别急。先坐下说。」

我强装镇定，给他们倒茶。阿绯瞥了我一眼：「这位是？」

「我的新徒弟，溪洛。」洛无尘平静地介绍道。

阿绯上下打量我，忽然凑近闻了闻：「她身上有水气，你确定她是人类？」

我的心猛地一跳，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

洛无尘笑道：「她刚洗过澡，当然有水气。阿绯，说说北边的事吧。」

阿绯撇撇嘴，开始详细描述所谓的"水龙作乱"。我听得心惊肉跳——那明明是我一个月前离开时的事，怎么现在才传出来？而且被描述得越发夸张，什么淹了七村八镇，吞食了数百村民，简直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