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被遣退,我被随意地放在一旁的石案上。
夜深人静,我感受到那男子身上的痛苦愈发强烈。他额上冷汗涔涔,黑气在他周身蔓延。我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微微震动身躯,散出一缕清香。
"不必做无谓的努力,"男子睁开眼睛,眼中满是疲惫,"我乃南岳之神,此伤是北方战神的诅咒,非同小可。你区区木精,不过是那些无知凡人的妄想。"
我不理会他的冷言,继续释放芳香,柏木的清冽中带着几分灵气。
出乎意料的是,我的香气似乎真的对他有些作用。那缠绕他眉间的黑气,竟然稍稍减淡了些。
男子神色微动:"你...竟然真有几分本事?"
我沉默不语,只是继续释放芳香。对于一个木精来说,语言是奢侈的,我只能用我的方式表达。
"既然如此,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耐。"男子手指一挥,我便腾空而起,落在了他的掌心。
他的手掌炽热如火,我瞬间感到一股强烈的灵力冲击,仿佛要将我千年来积蓄的灵性全部抽离。痛楚让我的木纹都要裂开,但我咬紧了木心,承受着这非人的折磨。
"嗯?有趣,"他的声音带上一丝讶异,"你竟然不逃不躲?"
我如何能逃?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木盒,除了躺着,我还能做什么呢?
他似乎被我的坚韧打动,手上力道稍减:"我需要你的所有灵力来驱散诅咒,过程会很痛苦,你可愿意?"
我用微微颤动表示同意。
接下来的七天七夜,我被他握在掌心,承受着无尽煎熬。我体内积蓄的千年灵气被一点点抽离,用于抵抗他身上的诅咒。我感觉自己的木质在干枯、开裂,但我没有退缩。
第七日黎明,那缠绕他眉间的黑气终于消散殆尽。
"终于...结束了。"他长舒一口气,眼中尽是疲惫和释然。
而我,已经从玲珑剔透的香木盒变成了一块干枯龟裂的木块,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他看着掌心中的我,眉头微蹙:"你...竟然为了救我,耗尽了千年灵力?"
我已无力回应,只能静静躺在他掌心。
"既然如此,便以我之力,助你重生吧。"他说,一道金光从他掌心涌出,将我包裹。
我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涌入我的木心。我的木质在重组、在生长,在变化...
当金光散去,我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小木盒。我有了手脚,有了容貌,成了人形。
我站在他面前,第一次用人类的方式看着这个我救了七天七夜的神明。
"你竟化成了人形。"他语气冷淡,眉头紧锁,似乎对我的变化并不满意。
我尝试开口,却发现自己不会说话。千年做一个木盒,哪来的言语能力?我只能用眼神表达困惑。
"变回原形。"他命令道,"人形耗费灵力太多,不适合你现在的状态。"
我不知如何变回,只能茫然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