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将至

放学铃刚响，走廊上就热闹起来。杨博文收拾书包的动作慢了半拍，抬头时看见左奇函已经站在门口等他。窗外天色灰蒙蒙的，风卷着树叶在操场上打转。

"走吧。"左奇函说。

杨博文应了一声，跟着他往外走。陈奕恒和张桂源走在他们后面，两人肩挨着肩，说说笑笑的。杨博文听不太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后颈有些发凉。他低头看了眼手机，收藏夹的图标安静地躺在那里，像一块烫手的山芋。

走到校门口时，第一滴雨砸在杨博文的手背上。他抬头看天，乌云压得很低，像是随时要塌下来。

"要下雨了。"他说。

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地砸下来。四人慌忙往教学楼跑，衣服被雨水打湿了一片。左奇函推开最近一间教室的门，四人挤了进去。

"这雨来得真急。"张桂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笑着看向窗外。

陈奕恒靠在窗边，看着外面模糊的景色："这场雨怕是要下很久。"

教室里只剩下雨点敲打窗户的声音。杨博文坐在角落，把书包放在腿上。左奇函坐他旁边，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杨博文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却不敢抬头。

"你到底要不要我？"

左奇函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让整个教室的空气都凝固了。

杨博文愣了一下："什么？"

"你心里清楚。"左奇函盯着窗外的雨帘，手指停了下来，"我不需要你马上答应，但请你别再让我等。"

杨博文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书包带子。他不是不想答应，而是害怕。怕自己不够好，配不上左奇函的坚持；怕自己终究会让左奇函失望。

"我不是不爱你……"他喃喃道。

"那你怕什么？"左奇函打断他，声音有些发抖，"怕我离开你？还是怕你自己会后悔？"

杨博文沉默了。他确实怕。怕一旦开始，就再也回不了头。怕自己会给不了左奇函想要的未来。

张桂源想打圆场："今天天气太糟了，大家心情都不好……"

"别绕弯子。"左奇函冷冷地说。

陈奕恒忽然开口："有时候不是不想开始，是怕开始了就再也回不了头。"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扎进所有人的心里。

杨博文抬起头，看见左奇函的眼神冷了下来。他想解释，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你总是在找借口。"左奇函站起身，抓起书包，"我不怕等，但我怕你永远都不会准备好。"

说完，他转身朝美术室方向走去。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雨声中。

杨博文起身追了几步，又停下。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张桂源叹了口气："他这次真的生气了。"

陈奕恒低声说："我们都曾这样害怕过。"

杨博文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雨还在下，一点要停的意思都没有。

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低头看去，是一条短信。

"如果这周末你还不能决定，我们就到此为止。"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他眼眶泛红。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张桂源和陈奕恒走了出来。

"你要去找他吗？"张桂源问。

杨博文摇头："他现在不想见我。"

"那你想见他吗？"陈奕恒轻声问。

杨博文没说话。他当然想见，但他更怕自己再次让左奇函失望。

"我记得以前你跟我说过，"陈奕恒继续说，"你说有时候最痛苦的不是得不到，而是得到了却又失去。"

杨博文苦笑："原来你记得。"

"因为我也害怕。"陈奕恒看着窗外，"所以我才鼓起勇气跟张桂源说了。我不想再等了，也不想再藏着掖着。"

张桂源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你终于不躲了。"

陈奕恒笑了："因为我知道你会回应我。"

杨博文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心里忽然有些羡慕。他们至少知道对方是喜欢自己的，而他……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左奇函发来的消息。

"我回家了。"

短短三个字，却让杨博文觉得胸口闷得慌。

"我们先走了。"张桂源说，"你要是想找人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