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博文攥着手机，指节都发白了。屏幕上的"我回家了"三个字刺得他眼眶发酸。
教室里闹哄哄的，其他同学都去操场上体育课了。陈奕恒抱着速写本坐到他旁边，张桂源抱着篮球进来，顺手把橡皮擦递给陈奕恒。
"要聊聊吗？"陈奕恒轻声问。
杨博文摇摇头，起身走到窗边。天晴了，操场上的积水闪着光。他想起昨天那场雨，想起左奇函转身离开时的背影。
陈奕恒翻着速写本，突然指着一页："这是上周四画的。"纸上是四个并排的背影，最右边那个低着头。杨博文认出那是自己。
"你一直..."他声音有点哑。
"嗯。"陈奕恒低头摩挲画纸，"有时候看着你们吵架，我反而觉得安心。至少...还能吵。"
张桂源插话："现在想想，我们都在等别人先开口。"他伸手揉了揉陈奕恒的头发，"还好有人比我勇敢。"
陈奕恒笑了，靠在他肩上。杨博文看着他们的样子，突然想起左奇函的手悬在半空的样子。
他冲出教室，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走廊上格外响亮。
天台上风很大，吹得他睁不开眼。他掏出手机，反复点开那条短信。"如果这周末你还不能决定，我们就到此为止。"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张桂源和陈奕恒追来了。
"你知道吗？"张桂源说，"那天左奇函在餐厅握住你手的时候，你没躲开。"
杨博文愣住了。他确实记得那只手的温度，记得自己心跳加快的感觉。
"所以不是没有勇气，"陈奕恒轻声说，"只是害怕失去。"
夕阳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杨博文突然转身往楼下跑，书包都没拿。
"去哪儿？"张桂源喊。
"去找他！"杨博文的声音被风吹散在空中。
他一路跑到校门口，远远看见左奇函正要上车。司机已经打开后座门，左奇函回头看了眼学校，眼神空空的。
"等等！"杨博文大喊。
左奇函愣了一下。司机想关门，被杨博文用手撑住。
"让我说完。"他喘着气，"你说得对，我确实在找借口。"他抬头直视左奇函的眼睛，"但我不是不爱你..."
左奇函想说什么，被他打断："让我把话说完。"他的声音有些发抖，"我害怕的是...害怕有一天会让你失望。你值得更好的人。"
周围安静得能听见树叶沙沙作响。左奇函慢慢下车，站到他面前。
"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左奇函问。
杨博文深吸一口气："不是。"他感觉喉咙发紧，"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从很久以前就喜欢。"
左奇函的眼神动了动，但还是站着不动。
"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可能太晚了..."杨博文的声音越来越小。
"不晚。"左奇函突然说，"只要你现在说的是真心话。"
杨博文抬起头，看见对方眼底的光。他想再解释什么，却被左奇函轻轻按住肩膀。
"我理解你的害怕。"左奇函说，"因为我也怕。怕你会后悔，怕我会让你受伤。"
司机识趣地关上车门，退到远处。
"所以..."杨博文试探着问。
"所以这个周末，"左奇函嘴角微微上扬，"我们重新开始。"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远处传来放学铃声，惊飞一群麻雀。
陈奕恒和张桂源站在教学楼拐角处，看着这一幕。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张桂源说。
陈奕恒点点头，在速写本上画下远处的两个人。画纸一角，不知何时多了个小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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