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啊,去小姨家要乖一点哦,好好跟他们相处。”
“你小姨平时很忙的呀,随便住一间房就行的昂,别挑剔了撒?”
“是啊,你小姨每天要接待那么多客人,你可别给她添麻烦,知道吗?”
“小姨那边条件虽比不上咱们家,但是这几天妈妈和爸爸要出差的呀,没有法照顾你了艾,所以千万不要惹祸撒,听见没有?”
“哎呦~你就是太操心,你怎么这样子对孩子说话?咱们家孩子多懂事啊,才不会惹事,对吧程程?”
贺峻霖!
贺峻霖(谁在说话?)
贺峻霖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竟是两张血迹斑斑的脸,正一动不动地凑在自己面前,死死地盯着他。
那目光如同好几个月没吃饭的饿狼般,吓得他心脏猛然一缩,仿佛下一秒就要停止跳动。
贺峻霖(我去!这是什么鬼东西啊?!)
他下意识往后缩,后背都带着颤抖
贺峻霖(吓死了吓死了!早知道就听轩轩的,不来这个副本了!)
“程程,怎么不说话啊?”
“对啊,是爸爸妈妈没有讲清楚吗?”
那两只“人”——或者说恶鬼,嘴角缓缓咧开,露出了尖利如刀的牙齿,笑容诡异得几乎延伸到耳根。
他们嘴角的口水顺着血痕滑落,眼神却愈发凶狠,直勾勾地盯着呆若木鸡的贺峻霖。
贺峻霖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意识到再不开口,自己可能真的会被生吞活剥了。
贺峻霖没有没有,爸爸妈妈,我刚醒,不太清醒!
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语气透着讨好和慌乱
“那……我们刚刚问了你什么?”
贺峻霖我知道,我一定在小姨家乖乖的。
他说得飞快,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
两只鬼闻言,似乎稍稍满意了些,尖牙缓缓收起,还象征性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嗯,那就好。”
“知道了就行。”
它们慢悠悠地转过身去,背对着贺峻霖。
直到确认它们完全转身,贺峻霖这才敢悄悄松了口气,抬手拍了拍剧烈起伏的胸口,低声喃喃:“吓死了,差点就真嘎在这儿了……”
他的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余悸,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上下早已被冷汗浸透。
贺峻霖(我真是后悔了)
贺峻霖(早知道就和丁哥一块进来了)
贺峻霖(自己逞什么强啊)
贺峻霖(不知道轩轩怎么样了)
贺峻霖(他那里什么情况)
贺峻霖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么黑?
自己最怕黑了
贺峻霖(不过这个本应该不难……唉?唉?啊!)
车子迅速向一旁倾倒,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从树转变成灰色的颗粒地了,来不及多想,已经下意识的动起法术了
贺峻霖(瞬移!)
热脸的火光从崖底冲上来,贺峻霖赶紧向后退
贺峻霖我滴妈
贺峻霖我收回刚刚那句话
贺峻霖这个本一点都不简单
望着后面黑漆漆的路,心里一直在打退堂鼓,最后实在是怕这两个鬼爬上来找他,打开手表,就着这点亮光顺着这条路一直向前走
惊喜的是真的让他看到一个旅馆
上面的霓虹灯已经掉色了
空中飘着一股潮湿的土腥味
好像要下雨了
顾不上其他
敲了敲门就跑了进去
姚霞哟~小伙子
姚霞怎么跑这么快啊?
贺峻霖呀!姐姐,你是这的老板?
姚霞对的呀
贺峻霖外面要下雨了,我想在这里住一晚,可以吗?
姚霞可以的呀,可以的
姚霞来来来
姚霞过来登记一下
贺峻霖好的
姚霞你叫什么啊?
贺峻霖我叫贺…呃…
姚霞贺呃?
贺峻霖突然想起刚刚车上那两个人叫自己的名字
贺峻霖呃……
贺峻霖我叫贺程程
姚霞贺程程啊,这名字取得,怪可爱的
贺峻霖谢谢姐,您也很美丽
姚霞哎呀这孩子嘴甜的,我就喜欢这孩子
姚霞这样吧,姐给你便宜点
姚霞一晚上五十怎么样?
贺峻霖呃
姚霞…怎,怎么了?五十都没有?
贺峻霖不是
只见贺峻霖掏出一块金灿灿的元宝放在桌子上,把姚霞看的眼睛都直了,随后意识到什么,捂着嘴笑的停不下来,对贺峻霖的态度更好了
姚霞哎呀,你这孩子,没有就没有吧,姐还真能让你掏不成?
贺峻霖余光瞥见姚霞将那块元宝攥在手里背着自己咬了咬
贺峻霖……
贺峻霖那姐,我可以去房间了吗?
姚霞哎呀,可以了,可以了
姚霞跟姐来三楼,三楼有一间好房子
贺峻霖好
贺峻霖跟着姚霞进了自己的房间,没想过在跟她说话,跟她道了声晚安,就把姚霞隔绝在门外了
贺峻霖(除了刚刚那场车祸,这里应该还算安全)
还是两个人的约定,贺峻霖点开手表给宋亚轩发信息
贺峻霖轩轩,我在副本里了,目前安全,你那边怎么样了?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宋亚轩回复,认为可能是那边遇到什么事了,就没在打扰他
眼皮慢慢沉下来
贺峻霖不管了
贺峻霖先睡一会
贺峻霖困死了
赫……
滋滋滋——滋——洞——罐
村——雾-滋——
嘶——柳
呵——呵-
床上的贺峻霖被吵得翻了个身
贺峻霖谁呀………别…吵
好不容易睡个觉,是被晃醒的
姚霞程程?
姚霞程程,起来了,天都亮了
贺峻霖我马上就起
姚霞唉,那就好,我去给你热饭哈
姚霞你想在哪里吃呀?
贺峻霖在二楼
姚霞既然你想跟他们一起吃,我就给你端那去
姚霞不要再赖床了啊
姚霞快起来吧,太阳都晒屁股了
贺峻霖好的,我马上
贺峻霖在半梦半醒间皱紧了眉。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灌了铅,眼皮像是两片沉重的铁幕,怎么也掀不开。
他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可眼睑像是被胶水粘住,只能挤出两条细缝。
透过那狭窄的缝隙,他看到天花板在目光里摇摇晃晃,喉咙里干得冒烟,连吞咽的动作都像是在磨砂纸上摩擦,他挣扎着想坐起来,脊椎却传来一阵刺痛,仿佛有人用针尖在每块骨头间穿针引线。
床单被汗浸得黏腻,像是裹在一层湿透的蛛网里,连呼吸都带着黏滞感。疲惫感像潮水般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