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大哥在哪！”

“小公子，你别为难我了。”

宋一哭丧个脸，支支吾吾不肯回答。

自从昨天下朝之后，主子在书房呆了一下午，直到傍晚，天刚黑人便离府了。

据那边宋四传来的消息，主子把自己锁屋子里，未食一餐，只一味命人搬酒，还下令谁也不见。

他们这些属下也很担忧，可又不敢违背命令。

不对劲！

就算大哥认为他胡闹而拒绝了他，可也没有必要躲着他，还不让人透露踪迹。

难道……大哥出事了！

“宋一！你实话告诉我，大哥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

越想越害怕的宋晏之板着脸，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气势唬人。

不过对方完全没有被震慑到。

毕竟他跟过主子上过战场，手上是沾过血的，和在京都温养的小公子不可一概而论。

于是，只剩一片沉默。

好你个宋一，真就油盐不进呗，小公子宋晏之气急败坏。

“宋一，我可也是将军府的主子！我告诉你，你要是得罪了我，以后，以后有你好果子吃！”

是吗，我不信。

看着小公子色厉内荏的模样，宋一无语的同时又有点恨铁不成钢。

小公子啊，威胁人不是这样威胁的。

要不是时机不对，他都想上手去教了。

“这样，我自己找，不用你说行了吧，你就点头或者摇头。”

实在没办法的宋晏之自觉退了一步，开始胡乱猜着：“府上和军中都不在，难不成是舅舅……”

宋一：……

您猜归猜，可也不能胡猜吧，沈大人最近可是受命去了江南，离京都十万八千里的，您这小脑瓜怎么想的。

好了，他知道不对，一开口就知道坏了，这不是想不出随口一说吗。

再说，他哥常年不在京都，在这儿还真没几个交好的人。

宋一，本公子警告你，把你看傻子的眼神给我收回去！

“那一定是去余伯父府上了。”

然后去看小余浅了，他大哥对她倒是没话说，完全是当亲妹妹对待的。

看着小公子投来询问的目光，宋一摇摇头，不说话。

好吧，又不对，不应该啊。

忽的，脑子灵光一闪，他重重捶了一下对方，大声道：“我知道了，大哥一定在那！”

不等人说话就迅速跑了出去，像撒了欢的兔子，衣角都带起一阵凉风。

下手有点重啊，宋一佯装吃痛揉了揉胸口，没出手阻拦。

……

就是这了！

宋晏之出了府一路向北，在尽头的巷子里绕了几条路走到一座院子前。

院子门口没有人看守，但因着大哥常年都有吩咐下人打扫，并无灰尘。

这座院子说来也有些年头了。

自小大哥爱闯祸，每每把老头子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出天，被他直甩着军棍追的满府跑。

挨的打多了，就有了经验。

知道老头子向来死要面子，之后但凡出事拔腿就往外面跑，为此还特意买了个小院子，就为“离家出走”后有个落脚点。

果然，还是和之前一样，那么的……朴素无华。

院子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光秃秃的甚至连棵树都见不到，一眼望去，感觉视线都开阔不少。

唯一值得多看一眼的便是院子里珍藏不少好酒的酒窖。

可……他不爱喝这玩意啊！所以对于老头子嗜酒如命的模样他是真不理解！

说实话，这也是宋晏之来过几次后就再也不来的主要原因，而且他又不用跑这儿躲难。

还没靠近屋子，他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带着微微辛辣的气味，差点熏得他头昏脑胀。

没多想，直接推门而入，眼前的一幕刺得宋晏之心如刀绞。

“大哥！”

宋玄半趴在地面，一只手努力撑在床边，浑身散发着熏臭味，连衣裳都好似被狠狠蹂躏过一般皱巴巴的，整个人颓唐不已。

他眼神迷离，时不时划过一抹悲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唯一的动作便是不断晃着酒壶朝自己灌酒。

在宋晏之眼里，他的大哥是个和父亲一样的英雄，是大盛也是将军府的守护神，何曾见过他如今的狼狈。

他快速穿过杂乱铺在地面上的酒壶，三步并两步冲至跟前，屋子里发出几声清脆的撞击声。

将手颤抖放在大哥肩上，鼻尖一酸几欲落泪，轻声开口：“……大哥，你不要吓我，到底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

声音越来越小，却意外唤醒了对方，他似苦似笑，嘴角艰难动了动。

“……阿晏。”

“赐婚……怎么会呢，差一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