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是她第四次被狼人咬了？卡罗琳醒来时呻吟了一声。吸血鬼醒来后感觉到嘴唇包裹着她的脖子和肩膀。她眨了眨眼睛，好像刚从沉睡中醒来，这很奇怪。通常咬伤都会有一些牙齿。在她昏过去之前，她确实感觉到过牙齿。金发女郎轻轻地呻吟了一声，把头往后仰。她的视线很模糊，但她还能辨认出大概的区域。很快，视线周围的模糊消失了，卡罗琳这才发现自己确实还在树林里。然后是一声尖锐的刺穿。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你……你刚才咬我了吗？又咬我了？”她声音尖锐，举起手摸向脖子。那只狼还在这儿干什么？她昨晚才被咬，抬头望向天空，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那只狼真的会留下来，就为了再咬她一口吗？

“Care……我很抱歉。他说我没必要这么做。我不想……”

是泰勒。

但泰勒·洛克伍德已经死了，对吧？几十年前，她的前夫在达蒙被塞壬控制大脑的事件中被杀了。有人在干扰她的记忆吗？卡罗琳又眨了眨眼，但泰勒仍然站在她对面，震惊地睁大双眼，伸出手去触摸滴着血的嘴唇。

卡罗琳开始呼吸急促，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很抱歉，凯尔。”他低声说道，震惊地看着她和自己的手。卡罗琳想起了那天晚上，她18岁的生日。她醉醺醺地想起自己给泰勒发的短信。她和那个新来的混血儿见面，在他们超自然增加的荷尔蒙爆发之前，他们聊了一会儿。卡罗琳呻吟着，想起她明明知道他仍然是克劳斯的后代，但她仍然相信他不会对她动手动脚。然后，他咬了她，这是原始人潜意识的指令。

这真是太棒了。她被狼人咬了，而那个能治好她的吸血鬼已经死了。而他的女儿，唯一一个拥有解药的人，却没能及时赶到她身边。

更何况，卡罗琳还真没提她被困在一段视觉上绝妙的过去里。这到底是谁干的？她为什么要重温这段噩梦般的记忆？为什么是这段？如果金发姑娘有选择的话，卡罗琳能想到更多更糟糕的回忆，以及成千上万个更美好的回忆。

卡罗琳心力交瘁地叹了口气，想起斯特凡绑架了混血儿家族剩下的成员。这些家族成员现在被克劳斯随意锁在棺材里。卡罗琳承认，这人真是个混蛋。泰勒咬她是斯特凡和克劳斯之间**尺寸不和的结果。这跟附带损害有什么关系？金发姑娘能感觉到身后的树干，指甲缝里的泥土和落叶，她紧紧抓住什么东西。记忆不应该重要。

泰勒死了。尼克劳斯死了。卡罗琳如果不能摆脱这一切，她也会死的。

“在乎？”他试着走近，吸血鬼却悄悄地挪近了树。卡罗琳摇了摇头，想到泰勒的触碰让她皮肤一阵不适的瘙痒。金发女郎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刚刚被她所谓的男朋友咬了。

又来了！这不可能是真的，这肯定是一段非常清晰的记忆。这不可能是真的。卡罗琳之前去过树林，现在那个金发女郎也还在树林里。那里没什么异常，除了她死去的男友的鬼魂又咬了她一口。

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心，让我帮你。”混血少年喊道，双手停住了走向女吸血鬼的步伐。天哪，这幻象真是老掉牙了，什么时候幻象会这么真实？

卡罗琳眨了眨眼，“泰勒真的在这里？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泰勒笑道：“我当然在这里，Care。让我来帮助你吧！”

没有哪个女巫能复制泰勒肌肤散发出的灼热。哦天哪，泰勒是真实存在的。泰勒轻轻一碰，卡罗琳就承认了她过去几分钟一直试图否认的事情。这一切太真实了，她甚至能感觉到狼咬在她肩膀上的疼痛。她能感觉到他的凝视。她痛苦地闭上了蓝色的眼睛，因为她被迫再次经历这样的生活。为什么？

更重要的是，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是真的，她一定是个囚犯。

“离我远点！”

XXX

卡罗琳·福布十八岁时的房间，融合了成长的优雅与制度化的井然有序。她的房间是淡绿色的。当吸血鬼被轻轻地放到床上，盖上被子时，她呻吟了一声。埃琳娜和萨尔瓦托一家一如既往地缺席了这场闹剧。她的思绪变得模糊，随着毒液在血管中流淌，疼痛加剧。

被狼人咬伤而死对她来说真的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不是吗？

“对不起妈妈”卡罗琳哭着说。

那是她的声音吗？她感觉自己被换了衣服，重新裹在被子里。妈妈那抚慰人心的声音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卡罗琳忍不住笑了。金发姑娘真的想念妈妈，她会成为双胞胎的优秀祖母。

她能听到门外的声音。凭借她吸血鬼般的听力，她应该能听出来，但她感到的痛苦如此剧烈。她几乎什么都记不清了。这时，她听到轻轻的脚步声走进了房间。蓝色的眼睛与她自己的蓝色相遇，卡罗琳觉得自己快要停止呼吸了。

“你长得这么漂亮，真是太不公平了。”卡罗琳自言自语道。她总是对美人有好感。他很美，但他不是她的。她没注意到自己说漏了嘴，惹得混血儿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要杀了我吗？ ”她低声问道。尽管毒液在她体内翻涌，金发姑娘还是知道他是真实存在的。尼克劳斯·米凯尔森，活生生的，在他那混血儿袭击她之后，回到了她儿时的卧室。

回到他还是埃琳娜眼中的怪物，而不是她所认识、尊敬和钦佩的那个克劳斯的时候。这是她噩梦中的克劳斯。卡罗琳皱起了眉头，脑海里一个令人作呕的声音在说，这难道不是他的魅力所在吗？一个可以做出极其邪恶之事的男人，却只对他声称属于他的女人仁慈而尊重？

他从来都不是她故事里的那个怪物，卡罗琳的脑海里闪过这熟悉的字眼。她不是说过吗？只有他那份专注的重量才让她回过神来。他的目光在几秒钟内如此细致地审视着她，他的呼吸仿佛在一毫秒内停滞了。难道真的如此？

尼克劳斯·迈克尔森 (Niklaus Mikaelson) 就是从那时开始被她吸引的吗？

卡罗琳一直以为这是一场心理游戏，用来惹恼埃琳娜，用她的负面回应取悦他。他低头看着她，扫视着她的全身，却从未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直到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她的眼睛上，他的声音轻得她不得不费力才能听清。

“在你生日那天？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吗？”

她想说“不”，但她的声音却说：“是的。”

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她的伤口上。她嘴里发出一声呻吟，他的唇角也随之向上翘起。卡罗琳脑子里浮现出一些不那么美好的画面，心里暗自咒骂着自己如此的虚弱。她必须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是否真的回到了过去。又或者，她是否被囚禁在某个地方。

如果她是囚犯，他们怎么能把幻觉做得这么逼真？这倒也说得通，但卡罗琳不认识哪个女巫能制造出如此逼真的幻觉。一个也没有。他们甚至连触地得分都做到了，这可能吗？

她受伤了。

“哦，看起来糟了。我为所谓的附带损害向你道歉。这不是针对你个人的。”他说的是实话，如果说尼克劳斯有什么特点的话，那就是他直言不讳。

“我喜欢生日。 ”当她明显不打算回应时，他又说道。

“是啊……你是不是感觉自己像个亿万富翁？”卡罗琳发现自己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回答，她的眼睛津津有味地欣赏着他脸上掠过的愉悦。她已经忘了和他在一起是什么感觉了。

“当你变成吸血鬼卡罗琳的时候，你必须改变你对时间的感知。庆祝你不再被琐碎的人类习俗所束缚，你自由了。 ”

“不，我快要死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让你死。”

他俯下身子，直视着卡罗琳的眼睛，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你真的相信你的存在毫无意义。我自己也想过这个问题。说实话，这个世纪以来，我思考过一两次。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外面还有一整个世界在等着你。美丽的城市、艺术和音乐。”

卡罗琳感到心脏在胸腔里怦怦直跳，他的目光垂下，扫过她的全身。然后，他又看了看她手腕上还戴着泰勒手镯的手。他得意地笑了笑：“真正的美貌，你可以拥有它的一切。”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低声说道：“只要你开口，你就可以再过一千个生日。”

“我，我不想死。”她泪眼婆娑地低声说道。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只有力的手就抓住了她的头，把她抬到他的腿上，她的头靠在他的胸口，他的手腕靠近她的嘴。

“好了，亲爱的，开始吧， ”他低声说道，她那吸血鬼般的听力听到了他声音中轻微的喘息。

“卡罗琳，生日快乐。”

尼克劳斯正要起身离开，卡罗琳伸手拦住了他。卡罗琳用恢复的力气坐直身子，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她无视他鼻孔张大的样子，强忍着想推开她的冲动。

“什么事，亲爱的？”

年轻的金发姑娘舔了舔嘴唇，突然被他灼热的目光所吸引，感到有些不自在。他以前对她也有过这种感觉吗？卡罗琳小心翼翼地用力，甩掉那些不想要的思绪，看着他的眼睛。

“你为什么要救我？如果你是为了报复的话，”卡罗琳顿了顿，“我的朋友到底做了什么？”

克劳斯扬起眉毛，“你以为我相信你不知道吗？”

卡罗琳站起身，眯起了眼睛，用修剪整齐的手指戳向他的胸口，“对不起，他们是我的朋友，并不意味着我知道他们所有愚蠢的计划！”

“告诉我，卡罗琳，如果有人威胁你的家人，你会怎么做？”克劳斯低声问道。卡罗琳哼了一声，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消灭这个威胁。”

他轻笑一声，卡罗琳感到脊背一阵酥麻，这声音出奇地悦耳。他抬起手，拨开落在她脸上的一缕头发。

“那么你应该明白，我对你的所作所为并非出于个人目的。是你的朋友斯蒂芬逼我的。”

“你选错了朋友来攻击。”卡罗琳自言自语道。

尼克劳斯扬起眉毛，金发姑娘本能地咬紧牙关，强忍着不自觉的反应，为朋友辩护。是她先说出了她的不安，而当他清楚地听到她说话时，她却丝毫没有顾及自己所受的伤害。

“萨尔瓦多一家并不把我放在心上。如果你想接近他们，至少得让他们觉得你在追艾琳娜。”卡罗琳解释道。

“难道他们中没有一个人把你从仪式的吸血鬼祭品中救出来吗？”尼克劳斯好奇地问道。

“为了确保埃琳娜能获得更多的时间，再加上我是埃琳娜的朋友，这可谓一举两得。”

“那他们就是傻瓜。去睡觉吧，寿星。”

XXX

当她醒来时，床头柜上放着一份礼物。卡罗琳小心翼翼地把礼盒拿在手里，屏住呼吸打开它。克劳斯的无限手镯和她记忆中的一样美丽。放下礼盒，金发吸血鬼深吸了一口气。她的记忆发生了变化，现在包含了她和金发吸血鬼的简短对话。这绝对不是以前发生过的事。卡罗琳用手捂住脸，抽泣着，她心中最后一丝怀疑消失了。这不是地狱；这绝对不是安宁。如果她是个囚犯，她的记忆就不会改变。操，她居然回到了过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那里的，是谁让她走到今天，也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

卡罗琳站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梳子，快速地梳理着缠结的头发。金发姑娘擦了擦眼睛，看向那份意想不到的礼物。卡罗琳抓起手镯，将钻石戴在手腕上，然后摘下泰勒的手镯。婴儿吸血鬼看着镜子，暗自发誓，她一定要弄清楚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基于她改变的记忆，或许这次她可以走一条不同的路？

她那吸血鬼般的听力听到了楼下正在煮早咖啡的妈妈的声音。少女嗖地一下楼，一边喊着“早上好，妈妈！”，一边一把抱住了惊呆了的妈妈。

“卡罗琳！”莉兹笑着看着老妇人回抱住女儿，“你怎么了？你还好吗？我以为克劳斯会帮忙……”

“他治好了被咬的伤口。”卡罗琳安慰母亲，轻轻地把她推到桌子旁。莉兹挑了挑眉，但什么也没说，只是让女儿喝完早晨的咖啡，然后递给她。

“卡罗琳怎么了？”莉兹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酒问道。卡罗琳对着她妈妈咧嘴一笑，几乎没有什么能逃过警长的眼睛。

“我知道昨晚我吓到你了，妈妈。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卡罗琳真诚地说。她伸出手去握住妈妈的手。莉兹看到女儿的动作后，也伸出了自己的手。

“哦，宝贝。怎么了？”莉兹问道，她知道女儿肯定变了。只有时间才能证明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卡罗琳笑容满面地看着妈妈，用拇指摩挲着那女人的手。

“我不太清楚。但我想告诉你。我只是需要时间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你能在西班牙宗教裁判所之前给我一些时间吗？”

“我想我能做到。”

XXX

女巫为什么要有这么阴森的墓地？邦妮和达蒙让斯蒂芬忙着对付克劳斯，以及他藏在神秘棺材里的东西。幸好，她不需要他们告诉她棺材在哪里。如果他们知道她知道，卡罗琳就该庆幸他们不会反复扭断她的脖子，直到这场闹剧结束。卡罗琳站在那栋过去曾有无数女巫惨遭杀害的老房子前。金发姑娘依稀记得达蒙咒骂过女巫不喜欢吸血鬼踏足。她知道女巫们只允许斯蒂芬和达蒙靠近，是为了藏好米凯尔森家族剩余成员的棺材。

贝内特家的女巫们肯定不会喜欢她现在的计划。卡罗琳稳住自己，她快一百岁了。她拥有多年的记忆，即使有些记忆似乎被雾气笼罩，而之前她却能清晰地记得一切。

她敢打赌，这肯定和让她回到过去的事情有关。在解决这个谜团之前，卡罗琳需要确保米凯尔森家族和她朋友之间的不和更加没有理由发生。她无法阻止18岁生日之前发生的事情，但她可以阻止斯蒂芬让事情变得更糟。

男孩们，说实话。

金发女孩恼怒地哼了一声，因为她知道这里竟然有三位现存最古老的吸血鬼，还有他们母亲的遗骸。那个最初的女巫。卡罗琳想起自己醒来后对孩子们的冷漠，不禁打了个寒颤。婴儿吸血鬼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子，在确定她的日光戒指完好无损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一边祈祷邦妮的祖先能原谅她，一边继续往屋里走。灰尘刺得她鼻子痒痒的，地板感觉只要稍微用力一点，地板就会塌陷。金发姑娘不知不觉地站在了四口棺材前。她从邦妮那里得知，埋葬埃丝特的那口棺材会被魔法锁住，谢天谢地。但问题是，怎么找到它们？

“你在这里做什么？”

金发吸血鬼转头，看到一个黑皮肤女人正好奇地看着她。“我是来处理棺材的。”她撒了谎。

女巫摇头，“你撒谎，你怎么会在这里？”

卡罗琳叹了口气，“我想把原版释放出来。”卡罗琳的日光戒指停止工作，发出嘶嘶声。她以吸血鬼般的速度嗖嗖地冲向屋内的阴影。

“如果我不这样做，很多人都会受伤。邦妮和艾比会受伤的！”卡罗琳大声喊道，希望女巫们能听到。

“原版很危险。”女巫说道。

“艾米丽，你是艾米丽对吧？你……你能看出我有什么不一样吗？”卡罗琳试探性地问道。

“你比实际年龄要老，”艾米丽说道，“你比吸血鬼的年龄还要老得多。”

“是的！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被狼袭击了，然后我就在这里醒来了。”

“祖先把你带到这里，”艾米丽回答道，“至于什么目的，我不能告诉你。”

“祖先？他们这样对我？”

艾米丽僵硬地点了点头，“我们所知道的一切都处于危险之中，我们利用你们那个时代不稳定的魔法把你们送了回去。”

卡罗琳若有所思地说道：“那么相信我，艾米丽。如果我认为这不值得，我就不敢释放他们。”

艾米丽的身影消失在空气中，卡罗琳倒吸一口凉气。卡罗琳鼓起勇气，准备利用吸血鬼天赋的速度逃离这栋房子。戒指没有出现故障，卡罗琳环顾四周。她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四口棺材就摆在了她面前。艾米丽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卡罗琳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们不知道你牵扯到原族的目的，只是他们认为这和你被带到这里来的目的相符。贝内特家族是时候摆脱吸血鬼的纠缠了，我们祈祷你做出明智的决定。”

她深吸了几口气，小心翼翼地走到一口棺材前。她抬起棺材，再次呼出一口气，以利亚。埃琳娜告诉她，他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卡罗琳只在舞会上见过他一眼。与这个男人的互动很少，因为他们的注意力似乎总是集中在她那个形影不离的朋友身上。卡罗琳觉得他应该先动手，因为他最容易听话。她伸手摸到压在他身上的匕首。她紧紧地握住匕首，用力一拉。

她手中的匕首感觉轻得出奇，对于一把可以当成吸血鬼电击枪的武器来说。然后她抬起芬恩和科尔剩下的两个棺材，决定先唤醒哪一个。金发少年科尔从最小的米凯尔森手中拔出匕首时，她脑海中闪过科尔那张苍白的脸。然后她迅速效仿，拔出芬恩胸前的匕首，把匕首一一扔向房间的尽头。

现在，等着四个戏精醒来，她该怎么办呢？捡起那些散落的匕首，放进包里保管。万一克劳斯之后突然发脾气，那就得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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