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家大业大,是个妥妥的公子哥,还有一个勤快聪明又能干的姐姐,他从小要什么就有什么,十五岁开始喜欢上了音乐,家里父母到也算开明,在他考上大学之后就尽力资助他追梦,给他托关系请老师。他也是自带音乐天赋,没费多大的劲就小有名气。
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是从那个冬天开始的。
别的艺人的衣服大都是由助理跟赞助商商量敲定的,严浩翔不一样,他喜欢穿那些小众设计师做的衣服,每次有演出之前,都要自己亲自挑一挑,赞助商碍着严家的面子,也不好说什么,就由着他的性子来。
那是一套黑色的西服,上面红色的花纹,像火焰迸发,又像鲜血喷溅,用了银白色的链条做点缀,鲜艳但不庸俗,华丽又不招眼。
更吸引严浩翔的,是站在这身衣服旁边,那个身姿笔挺,比例优越,虽然清瘦但是不乏力量感的男人。他有一张精致的瓜子脸,轮廓清晰分明,又带了一丝独有的柔和感;眼睛清澈明亮,水润有神,深邃而又坚定。
“翔哥?”旁边的助理见他好长时间不说话只盯着人家看,便出声提醒他。
“哦...这件不错,那个,请这位设计师一起喝杯下午茶吧,一起聊聊合作什么的。”
窗外飘起了雪花,伴随着寒风,一会像在跳芭蕾舞,旋转着拍在楼房和树木上,一会又慢悠悠地落下来,轻轻地吻在路上行人的头发和衣服上,留下独属于冬天的、无可复制的浪漫。
窗里,昏黄的灯光暖暖的洒在木质的地板上,老式留声机转出充满质感的古典音乐,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咖啡,香气漫溢,让整个屋子充斥着放松舒适的氛围。桌前,两个年轻的男人,一个一身冷色,饶有兴味地看着对面,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另一个一身暖色,认真地拿着一份图纸讲着什么。
“……我听了您的新歌,热烈而奔放,这种感觉和我做的这套衣服特别契合,您看……”
贺峻霖尽力地讲解着这套衣服的创作理念,但他不知道,坐在他对面这位“老板”,压根就没听进脑子里,他只顾盯着他略微卷翘的睫毛和一开一合的嫩粉色的唇珠。
贺峻霖见严浩翔一直一点反应都不给,心里直担心这次的合作要泡汤。但他不知道的是,其实严浩翔早就已经在心里定下了。
不只是衣服,还有人。
严浩翔正看得入迷,忽然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撞入他的视野里。
“严先生?”
严浩翔忽的回过神来,轻咳一下,故作镇定地说:“我很喜欢你的设计理念,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我们现在可以签长期合作的合同。”
贺峻霖一下愣住了,他明明注意到严浩翔根本就没在听,不过,管他听了还是没听呢,达成合作,受益赚钱的是他就行了。更何况,达成的是长期合作,就算严浩翔叫他给他设计女装他都没意见。
严浩翔叫人拿来了合同,贺峻霖细细地看着,越看越有些诧异,严浩翔给他开出的条件实在是太丰厚了,他带着疑问的眼神看向严浩翔,恰好对上他的目光。
“怎么了,合同有什么问题?”
“没有,不过,您为什么给我这么好的条件?”
严浩翔听见这话,微微一挑眉,回答道,
“哪有人嫌条件太好的,再说,我是甲方,我乐意给多少就给多少,我觉得你配得上。”
这一句话说的贺峻霖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低下头,
“啊,那,谢谢严总了,我一定好好努力。”
旁边的人送上笔,两人分别在合同的末尾签上名字。这两个名字,一个清秀俊逸,一个龙飞凤舞,挨在一起倒是格外的和谐。
贺峻霖捧着那份合同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刚迈进房门,电话便响了起来。
“真源师兄……”
“小贺,我听说严浩翔找你聊合作了?!”
贺峻霖话音未落,对面他的师兄张真源就一嗓子嚎了过来。
“严浩翔可是圈子里出了名的眼光高,你小子真行啊!”
又寒暄了几句,见贺峻霖还懵懵地,便忍不住提醒道:“你可加油啊,严浩翔可不好伺候,这又是你第一个长期合约,对你以后的路很重要的。有什么难的地方就跟我们说。”
“我知道了师兄,谢谢你啊。”
贺峻霖挂断了电话,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毕业没多久,虽说在学校老师说他是天赋异禀的高材生,也有那么几幅小有名气的作品,但是这个与严浩翔接触的机会只是师兄推荐他来,叫他见见世面的,他从没想过只凭这么一次就能与严浩翔这种有名气的歌手敲定长期合作。
“叮”
尖锐的微信提示音惊扰了刚刚进入梦乡的人,今天这一遭实在是累坏他了。
翻开手机,看着凌晨一点二十三分的时间,贺峻霖忍不住嘟囔几声,抱怨这个不知好歹、这个点打扰别人的坏家伙。
“我下周有个新歌试听会,不知道贺设计师有没有兴趣来听一听。”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炸响,贺峻霖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许多。
他本想拒绝,自己之前没有去过这种场合,对面又发过来一条:“来给些服装建议,也让你熟悉熟悉我的风格。”
“我可能不太懂音乐……”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侧边。
“但你懂我,上次你解读那套火焰纹的西装,比我自己还懂我想要什么。”
“下周三晚上,我去接你。”
贺峻霖愣了几秒,盯着对话框里几条难以拒绝的话,最终还是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