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把巡演企划书拍在桌上时,贺峻霖正在对着一套衣服的内衬修修改改。突如其来的震动让银针戳破指尖,血珠立刻在银线上洇开一点暗红。
“世界巡演!”严浩翔旋风般卷到他身边,手指点着地图上那些被荧光笔圈出的城市,“伦敦、巴黎、东京…全程三个月。”他低头看见贺峻霖渗血的手指,眉头立刻皱起来,“怎么这么不小心?”
贺峻霖鼻子一皱,指责起严浩翔来,小嘴叭叭个没完:“还不都是因为你,冒冒失失地害我扎破手指。”
严浩翔连连道歉,在用创可贴给他包好手指后,轻轻捂住那两瓣不停一开一合的嘴唇。
阳光透过工作室的落地窗,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面上。
严浩翔吻了吻贺峻霖的额头,“所有服装都交给你设计,”他的手指划过别在衣服上的针线,“我要让全世界都看到你的名字。”
“大明星要带我公费旅游吗?” 贺峻霖拍掉他的手,“那我可以勉为其难的原谅你。”
严浩翔把巡演日程表贴在冰箱上时,贺峻霖正咬着皮尺给他量肩宽。阳光透过纱帘在木质工作台上铺开方格光斑,皮尺金属头在晨光里闪了一下,突然从贺峻霖指间滑落。
"第三次了。"严浩翔转身接住皮尺,指尖轻轻刮过贺峻霖的鼻梁,"我的贺老师最近总心不在焉。"他低头看见对方无名指上的顶针歪了,顺手扶正,"昨晚偷看我彩排到太晚?"
贺峻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最近总有些细小的异常——量体时皮尺拿不稳,画设计图直线变波浪,甚至今早泡咖啡时撒了半包糖。但此刻严浩翔的眼睛亮得像蓄满星子的夜空,让他把这些琐碎不适都抛到脑后。
“首尔站的服装灵感来了。”他抓起炭笔在纸上唰唰几道,火焰纹路里突然多了流星轨迹,“舞台灯光从斜45度打下来时,这些银线会像...”
笔尖突然折断。贺峻霖愣怔地看着纸上那道失控的划痕,它横贯整个设计稿,像道丑陋的伤口。
“像银河倾泻。”严浩翔自然地接过笔,顺着那道痕迹添了几笔,意外将它变成星座连线,“正好配合新歌《星轨》的间奏。”
他看着严浩翔哼着旋律帮他削铅笔的样子——那人总能把所有意外都变成惊喜。
凌晨两点的突发工作狂潮来得毫无预兆。贺峻霖在缝纫机前修改东京站的演出服,严浩翔盘腿坐在地毯上写歌,时不时抬头偷瞄恋人被台灯镀上金边的侧脸。当贺峻霖第三次穿错线时,严浩翔突然从背后抱住他:“歇会儿。”
“别闹。”贺峻霖想拍开他的手,却被他抓住。严浩翔把下巴搁在他发顶:“你最近喝咖啡像在喝红糖水。”他指着桌上那杯加了三块方糖的拿铁,“以前不是只喝美式?”
“突然想尝尝你喜欢的口味。”贺峻霖掩饰道,没说自己味觉变得迟钝的事。他转身去够布料箱,右膝突然一软,整个人栽进严浩翔怀里。
这个意外投怀送抱让两人都笑起来。严浩翔就势把他压在地毯上,手指灵巧地解开他衬衫第三颗纽扣:“看来贺老师比我还急。”贺峻霖的抗议被吻封住,化作细声的呜咽充斥在房间里。
巡演倒计时三天,严浩翔带贺峻霖去试装。顶级裁缝的工作室里,贺峻霖正给伦敦站的燕尾服调整腰线,突然发现自己的食指和拇指无法捏住最细的缝衣针。他悄悄换成顶针操作,假装专注得没听见严浩翔和造型师的对话。
“贺老师最近是不是太累了?”造型师小声问,“他以前缝珠片从来不用放大镜。”
严浩翔望向窗边的贺峻霖。阳光穿透他手中的水晶面料,在墙上投下彩虹光斑,那些光点随着布料移动而跳跃,像有了生命。这个画面太过美好,严浩翔没注意到贺峻霖用左手偷偷按着发抖的右手腕。
"他通宵画设计稿。"严浩翔骄傲地说,"连巴黎那场暴雨夜的星空都还原了。"
首演前夜的彩排结束后,严浩翔在后台角落发现蜷缩着睡着的贺峻霖。那人怀里还抱着首尔站的演出服,针线从松开的手指间垂落。严浩翔轻轻抽走衣服,发现内衬里藏着行小字: Ignis tuus cor meum(你的火焰灼我心)。
“傻子。”严浩翔低声说,俯身想抱他去休息室,却听见贺峻霖迷糊中呢喃:“右腿...麻了...”他以为只是睡姿不当导致的血液循环不畅,笑着揉开那处僵硬的肌肉,没看见贺峻霖在梦中皱起的眉头。
首演当晚,五万人的尖叫声中,严浩翔穿着那件藏有秘密的西装登场。他没有告诉他,所有衣服的第一颗纽扣都是用项链上那种月光石做成的。
当严浩翔唱到《星轨》的副歌时,突然指向他所在的位置。聚光灯猛地打过来,贺峻霖本能地抬手遮挡,这个动作让他失去平衡向后栽去。
"小心!"场务扶住他,"您脸色好差。"
贺峻霖摇摇头,借着整理耳返的动作站稳。舞台上的严浩翔正跳到最high的段落,银链项链甩出炫目的弧光,那是贺峻霖亲手设计的舞台效果——链坠里藏着微型定位器,只要戴着它,无论严浩翔走到世界哪个角落,贺峻霖的手机都能显示实时位置。
"我没事。"贺峻霖对场务笑笑,"只是被灯光晃花了眼。"他没说视野边缘那些持续了十分钟的黑雾,也没提嘴里突然泛起的铁锈味。当严浩翔在安可环节朝他跑来时,贺峻霖已经擦干净嘴角,张开双臂迎接他的星星。
庆功宴上,贺峻霖悄悄把香槟换成橙汁。最近酒精总让他头晕目眩,但此刻他更在意的是严浩翔正被簇拥在人群中央,西装内衬那行字随着动作若隐若现。东京站的服装箱里,他已经准备好了新的惊喜——每套演出服内衬都绣着不同星系的坐标,那是他查阅天文年鉴精心挑选的,每场演唱会当天当地可见的最美星空。
"接下来两个月..."回酒店的路上,严浩翔兴奋地规划着,"慕尼黑站结束后有两天休息,我们可以去新天鹅堡。"电梯里他捏着贺峻霖的手指玩,"听说那里的星空像被施了魔法..."
贺峻霖突然踉跄了一下。电梯轻微的停顿被他失衡的前庭神经放大成剧烈摇晃,他本能地抓住严浩翔的手臂。
"累了?"严浩翔顺势把他圈进怀里,"明天飞机上好好睡一觉。"
贺峻霖点点头,把脸埋在那人肩头。熟悉的雪松香气中,他想起今天彩排时严浩翔说过的话——"星轨偏移是宇宙常态,但有些星星注定会相遇"。当时他笑严浩翔突然变文艺,现在却莫名希望这句话能成为某种预言。
酒店走廊的壁灯将两人依偎的影子拉得很长。贺峻霖没看见自己右手的阴影正在轻微震颤,像风中即将熄灭的烛火。而严浩翔只顾着偷吻他发顶,也没注意恋人步伐比往常慢了半拍,仿佛正拖着看不见的重物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