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病房,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影。严浩翔站在空荡荡的病床前,手指轻轻抚过还留有褶皱的床单。枕头上残留着一根浅棕色的发丝,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泽。
他弯腰捡起掉落在床底的一张纸——是贺峻霖的复健记录表,上面详细记录着每天的握力测试数据。最近一周的数字直线下降,最后一天的记录只有5.2kg,旁边用铅笔写着“手拇指无法对指”。
“先生...”护士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严浩翔将记录表折好放进口袋:“他什么时候走的?”
“凌晨三点多。”护士小声回答,“宋先生帮他办的出院手续。”
“去了哪?”
护士摇摇头:“病历上写着转回国内治疗,但具体哪家医院...”
严浩翔的手机突然震动,是助理发来的航班信息:“查到了,今早6:20的LX138航班,苏黎世直飞北京。”
他看了眼手表——现在是7:45,飞机已经起飞一个多小时。
窗台上放着一个纸杯,杯底残留着褐色的药渣。严浩翔拿起来闻了闻,苦涩的气味中混着一丝甜味,是贺峻霖吃药时总要加的蜂蜜。
北京首都机场T3航站楼。
贺峻霖坐在轮椅上,看着行李转盘缓缓转动。他的右手搭在扶手上,无名指上的戒痕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
“车在外面等了。”宋亚轩取完行李回来,“直接去医院还是...”
“先回家。”贺峻霖轻声说,“我想看看阳台上的绿萝还活着没。”
他们从特殊通道离开时,贺峻霖抬头看了眼航班信息屏。下一班从苏黎世飞来的航班将在两小时后抵达,他下意识拉了拉口罩。
机场广播正在播放严浩翔的新歌,熟悉的旋律让贺峻霖的右手微微颤抖。宋亚轩注意到他的异常,快速推着轮椅转向另一个出口。
“等等。”贺峻霖突然说,“去趟洗手间。”
洗手间的镜子映出他苍白的脸色。贺峻霖用左手捧水洗脸时,听见隔壁隔间有人在通话:“对,就是那个明星严浩翔...听说在找什么人...航班号LX138...”
水龙头的水哗哗作响,掩盖了他急促的呼吸声。
严浩翔站在苏黎世机场的出发大厅,盯着大屏幕上滚动的航班信息。LX138航班的状态显示“已起飞”,下一班直飞北京的航班要等到晚上。
“查一下其他转机方案。”他对助理说,“最快到北京的。”
助理飞快敲着键盘:“法兰克福转机,全程14小时,比直飞晚到5小时。”
严浩翔揉了揉太阳穴。昨晚一夜没睡,现在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北京工作室的电话:“帮我查北京所有三甲医院的神经内科,重点排查有国际医疗合作的。”
公寓里,熟悉的木地板,熟悉的暖光,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过。
贺峻霖坐在阳台上,看着那盆绿萝——果然还活着,甚至比走之前更加茂盛。宋亚轩在厨房煮粥,香气飘满整个客厅。
“他给你发消息了。”宋亚轩拿着手机走出来,“问你是不是回北京了。”
贺峻霖的手指轻轻抚过绿萝的叶子:“别回。”
“他说...”宋亚轩犹豫了一下,“如果你不回消息,他就去报警立案。”
贺峻霖苦笑了一下:“那就告诉他我很好,让他别找了。”
手机屏幕亮起又暗下。宋亚轩看着对话框里那句“他很好,别再找了”,迟迟没有点击发送。
“你知道他不会信的。”宋亚轩轻声说。
贺峻霖望向窗外。北京的夜空没有星星,只有霓虹灯在远处闪烁。他的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的戒痕,那里曾经戴着一枚银戒指,现在只剩下苍白的皮肤。
“那就...”他的声音很轻,“拉黑吧。”
严浩翔站在北京协和医院的门诊大厅,手里拿着一沓打印纸——是北京所有三甲医院神经内科的名单,已经划掉了七家。
“先生,我们真的不能透露患者信息。”挂号处的护士第三次重复这句话。
严浩翔摘下口罩:“我是家属。”
护士打量着他:“请问患者是您的...”
“爱人。”严浩翔的声音很平静,“他右手活动不便,需要人照顾。”
护士的表情松动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摇头:“抱歉,规定就是规定。”
走出医院时,北京下起了小雨。严浩翔站在路边,看着雨水打湿手中的名单。墨迹晕染开来,将字迹模糊成一片蓝色。
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严先生吗?我是苏黎世医院的Dr.Schmidt,关于贺先生的病情...”
严浩翔握紧了手机,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在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