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暗流抓黑手
我在洗手间和秘书团队炫耀董律师送我的珍珠项链，因为我这一次找到了蒋家兄妹三个曾经的财产分割说明，证明人是沈瓷，而被烧死的少女蒋保迦亲笔签名授权沈瓷和董事会管理财产。
我带着几页复印件来见二少爷，茶室门帘被掀起的瞬间，檀香混着龙井的清香扑面而来。那个诡异的歪着脑袋的蒋二少踩在仿古青砖上，脚步声被刻意调低的古琴声吞没。一个老人坐在包厢深处的茶海前，银灰色西装袖口随着斟茶泛着冷光。
"一叶一芽，雾天采摘的第一轮新茶。"那人推来一盏白瓷杯，茶汤在射下呈现翠色。我转动茶杯减少触碰的位置。"听说蒋家台湾的的茶园最近换了股东。"
那老人用茶针挑开电炉上的铁壶盖，蒸汽起的刹那老人打量我。
"并购重组是常态。"他往茶宠上浇了一泡茶，犀牛造型的陶土制品眼睛突然亮起红光，"就像茶树，看似静止，地下根系早已数里。"
借着俯身取茶点的动作，我看见伪装成充电宝干扰器，指示灯正在运行。
"董律师最近有消息？你给我们带来了吗"蒋家二少突然问道。茶海上的铁壶发出刺耳的叫，老人关火的动作比平时慢了半拍。我递过去复印件。
"尝尝这个平阴玫瑰糕"这个被蒋家二少叫做舅舅的老人推来描金瓷碟，"我老家山东平阴的方子做的。"
仿古铜镜前的感应水龙头出水异常缓慢。通风口飘来热敏纸燃烧的苦杏仁味。舅舅正在把那把银茶，针尖在灯光下划出令人不适的金属反光。
“你可以等我们全资控股以后让董律师一起全职蒋氏，我们大把事情需要你们"舅舅将茶针插入檀香，青烟诡异的靛蓝色，"你这个东西有用，但是保迦和沈瓷一死一病，没意义了，不过还是谢谢你送了信给我们。酬劳司机等下给你，考虑我的提议"舅舅微笑，示意我喝茶。
我摩挲着茶杯缺口，服务生进来茶时露出的纹身——私人安保公司的标志。二少爷推来张烫金请柬，我接过的起身告辞。电梯门关闭的刹那，默看见服务生弯腰收拾茶具时，后腰露出的轮廓。
司机在路边，顺手给我一个盒子，一对卡地亚新款手表。然后这车送我回到酒店公寓。
“你怎么穿着公司工服出去了？”董易在家对着图纸安装晾衣架，给我的，因为他的衣服都是干洗。我坚持买了一个超级小的洗衣机和烘干机。
“这样在咱们的阳台，你就不担心不雅观影响我了”他很体贴，然后就拿出一沓子钞票让我去买这买那。
“我等这里都完事了，该去香港读书了。不要买，堆在这里你还要处理。”我说完，看见他也有点遗憾的样子。
晚上我在阳台晾晒浴巾，就看见董易在他窗外的阳台喝果汁，这人用六个橙子打汁，好浪费的，现在就看见他扭头看看我说“我买了一打橙子，有你的一份，自己去打果汁”我直接拿一个切开吃。
“你今天见得人是谁？”他闷闷的问。
“他叫他舅舅，那人估计有六七十岁了，穿的很朴素，手上带着个手串拴着小葫芦。声音怪的要命，很像猫头鹰，对了他带的泡茶的都是黑道的，有武器”我只记得这些。
七十年代，很多广东人偷渡到香港，就是海边游过去，有蛇头帮忙安排的。那一年蒋先生和周久禾就是这样去了香港，做了社团的打手，两个人一直不离不弃。
二十年后他们站在自己堂会的石阶上，铜盆里的水映着最后一缕残阳。他解开袖扣的动作很慢像是要给多年的江湖路留足告别的体面。蒋先生已经成了当地最打帮派的老大，周久禾不甘心放手但是也愿意从此金盆洗手。
"九爷，时辰到了。"大家管周久禾叫九爷，一个人捧着檀木托盘站在三步外，纯金盆子里压着红绸，旁边一桶水，水面上沾的金粉。
铜盆入水的刹那，水面突然翻起浑浊的漩涡。周九的手悬在半空，水正在变成铁锈般的暗红，盆底那个被磨得发亮的“金鳞”突然清晰刺眼。
拖着盆子的心腹踉跄后退，警笛声由远及近。蒋先生还是洗了手，甩着手上的水渍，红色的液体却像活物般缠着他的指节。院墙外传来轮胎过碎玻璃的声响，七八道手光柱刺破暮色，晃得铜盆边缘那圈铭文忽明忽暗"江湖远，金盆为证"。
"九哥走了，他说不洗了”刑警队长走进来的时候，周久禾已经走得不知踪影。铜盆里的血水已经漫过盆沿，顺着青砖缝隙流向院角。
从此蒋先生陪着小女儿读书养身体，物流公司都给干女儿沈瓷打理，两个儿子则不甘心多年的社团没了，就和九哥混在一起，直到小女儿被撕票，两个老兄弟彻底决裂。后来据说死在巴西再也没回来。而策划绑架筹钱的就是周久禾。他应该就是“舅舅”
“案子完了以后你给蒋家坐镇吗？”我问。
“大学我走私带货，被抓后我休学，结果给蒋先生种菜，就是那种土豆和西红柿。后来他资助我上了英国的大学，回来后我协助沈姐，并不怎么成功，所以一直也就是咨询律师而已。”他说完黯然低头喝水，再没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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