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积极想办法
“缇娜和阿正去追踪尤娜,黔南山里”刘朗清的转达,现在这是最恐怖的事情了,这个害人不浅的女人。
我听不清那边乱哄哄的声音,只是刘朗清一直在听对面的电话,是国际长途拨打进来的。
“什么情况,他们自己都不能自理,添乱呢?”我跑进去要劝阻他们,电话那边都是乱糟糟的。
缇娜回去后,不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越来越偏执的阿正,虎视眈眈的和她对峙着,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重新开始。阿正大部分时间被催眠,小部分时间可以讲述他过去发生的事情。那激情让热辣的缇娜都不自觉的耳根发烫,所以简单说就行。
原来一年前尤娜回到亚洲,当然是唯一的亲人周未筹带她回来的,告诉她蒋家毁掉了他们父亲,她母亲也是抛夫弃子,我和董易摧毁了他们积累两代的财富,他们的父如同死人一样。于是在欧洲被养父母出卖她身世的尤娜回到香港,一心只想报仇。
她是被利用的,大少爷二少爷和阿正全是她的裙下之臣。
我听的以至于我们三个人的手都出了汗。心里最担心的不仅仅是他们,还有董显辉和那里帮助过我的人。
“他们亲手杀了他们的母亲,带着她回去就是要解了那个诅咒,但现在还需要金佛和两个神兽门锁扣”缇娜发现了这个问题,告诫我们。
到了这一刻,我意识到自己其实没有做好准备,对方那么周密的计划了一年,对方一直在暗处筹划着,我们就这样上了他们的当。
董易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说---要打,就要打要害,咱们只管计划咱们的。沈瓷没事!我把当初介绍给黄女士的苏先生介绍也祝女士,重金邀请他去草药园,实际上我担心他们都扛不住这个尤娜。苏医生至少能治疗疯癫的阿正。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发出咔嗒咔嗒的呻吟,像个快要咽气的老头,留下一道歪歪扭扭的水痕,把外面的雨幕切割得更加支离破碎。
苏先生是名医的高徒,也是我和沈瓷把他和阮老先生的诊所开进了香港。他也是司徒敏和梅琳娜的男闺蜜,这一次我需要他亲自去一趟,我们都叫他苏星河,天龙八部里无所不能的神医。
这一次他进山,只有五菱宏光,不是吹,这是贵州神车,其他不行的。玻璃“吱呀”一声降下半截雨水立刻斜着打进来,把刚点着的烟塞回嘴里,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带来的短暂镇定,在这片鬼地方显得格外珍贵。
“苏医生,您真是……简直是传奇!”那天我电话打进去的时候,他已经连续24小时没合眼,咖啡因和肾上腺素撑着的身体早就到了极限。
有客户正赞叹他的医术,他本计划回家闷头睡了三天,结果听说他那计划中的徒弟董显辉有危险,马上立刻买了机票8小时后出发。
他说这是这辈子最冲动,也是最不符合风格的决定——关了电脑,随便买了最早飞中国西南边陲的机票,手机上一说进山就只能租了辆五菱宏光,一路开到这地图上都快找不到名字的鬼地方。
车轮差点滑进悬崖,但是幸亏是这神车。手机信号?算了吧,从进山开始就没见过那玩意儿。导航?早就变成一堆乱码。
结论是:电子设备都无解。至少在目前这个环境下,所有高科技和数据设备连个屁用都没有。就在这时,一道微弱的光穿透雨幕,出现在前方不远处的岔路口。
一股冰冷的湿气立刻裹了上来,差点让他打个寒颤。
苏星河猛地坐直身子,眯着眼仔细看去,昏黄的光圈在风雨中摇曳不定,走到离那人影还有几步远的地方,他停住了脚步。
一股奇怪的味道钻进他的鼻子,不是泥土的腥气,也不是雨水的潮湿,而是一种混合了草药、腐木和某种说不清的甜腻的气味。灯下面站着一个人影,背对着看不清样貌,但那姿态……怎么说呢,太静了像女尸。
在这么大的暴雨里,像尊钉在地上的石像,纹丝不动。竟然是----董显辉打手电来接老师了,他们过去的暗号---三长两短的闪。
蛊术?祝医生说给苏医生听,他差点笑出声来。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套?他低头看了一眼那羊皮纸。上面用古老不认识的文字(应该是苗文)写着密密麻麻的记录,墨迹发黑,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阿奶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那笑容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你可别不信,这单子让你看太便宜你了。你是中医,自己试试”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试试,这蛊虫噬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有这瓢虫和姜母草,一起喝下就能半天跟醉了一样醒不来”
阿正就在旁边屋子,阿奶显然也察觉到了什么,她猛地转过头,朝着灌木丛的方向望去。但那里除了摇曳的枝叶,什么都没有。
昨天阿正一到就发了疯,阿奶给他喝了这些东西,反正现在还在睡觉,阿奶现在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难明。
“聪明的外乡人,”阿奶缓缓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甘,又像是在期待着什么,“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你等他醒了再闹你行你自己解决,到时候,希望你还能这么嘴硬。”说完,她转身,一步步走进了旁边的吊楼。昏黄的灯光在黑暗中摇曳,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祝医生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攥着那苗文的解药羊皮纸,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远处,隐隐传来一阵清脆的银铃声,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
两个医生,一个学贯中西,一个少年成名,现在被这阿奶的巫医药方折磨着,只能这样叹气。
凌晨的时候阿正爬起来,开始狂躁的踢打绑绳,就像董易说的他像是药物控制最初的戒断反应。两个医生隔着窗户观察,阿正阴恻恻地笑着,突然抬脚狠狠踩在床边的凳子上。钻心的疼瞬间窜到天灵盖,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在地上,缇娜拎起水,冰冷的水流顺着他的头灌进来。
"废柴就是废柴,连站都站不稳。别折腾了,我就是来给你治病的"缇娜估计护理他已经很久没休息,脾气巨大。刚刚啐了一口,火光照着她的脸,"今天不把你戒掉这疯病,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董显辉也围了上来,三人呈三角之势防止阿正闹腾。苏星河咬着牙想站起来,右脚刚一使劲被阿正一头撞上来,脚踝就传来"咔"的轻响,疼得冷汗直冒。只得按照苗医的方子继续让他沉醉半天,苏的小腿肚子上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三条蚂蟥,黑黢黢的身体已经吸得圆滚滚的,像三颗饱满的黑豆。
"妈的!"苏医生骂了一声,伸手就去扯。入手冰凉滑腻,吸盘死死粘在皮肤上,用力一拽第一只,连皮带肉扯下来一小块,疼得他倒吸凉气。伤口处立刻涌出鲜血,染红了周围的水域。
“我来吧”祝医生已经熟悉,直接上去一巴掌,那剩下的东西掉在地上。
缇娜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拍手大笑说等下阿正再疯就塞进他舌头。这山里的蚂蟥确实邪门,这些东西一旦吸饱了血,能长到拇指粗细。
苏医生脚踝处的麻木感越来越重,开始向上蔓延。地面上慢慢爬进好几只蚂蟥,头顶的窗户进来三四只蝙蝠,它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争先恐后地往屋里钻。
痒,钻心的痒。然后是疼,密密麻麻的疼。苏医生发了脾气,可越动反而引来更多。
苏医生拿起拖鞋一下子砸过去,周围人这心里面就是一震。感觉这一下子是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不久黑色的蝙蝠变得越来越多飞着,这个时候他才算是看清楚了蝙蝠的模样,通体乌黑,背脊上的翅膀挥舞起来足足半米大小,只要这里有血腥味它就飞了个遍了,再飞下去肯定要来撞我们。这要怎么办才好啊?
祝女士惊叫着,拿火去撞,好像飞走了。这好歹也算是一根救命稻草啊。这家伙。阿奶脚步近了,这屋子里的人非常的激动,都红着一双眼睛
“这些喝血的东西怕火,还怕童子和猪油,你让阿辉住你旁边就没事了”阿奶摇摇头,看着这两个医生无语。
不一会儿阿奶带着呶呶端了一碗猪肉,都是白花花的油,扔在窗户外,那群蝙蝠就飞走了。“猪油蒙心术,灵吧”董显辉显然见识过,大声介绍。
不久暴雨跟老天爷往下泼水似的,砸在脸上生疼。
苏医生睡不着,就在外边看看夜景,脚下不知踩中了什么东西,哧溜一下差点滑倒。稳住身子时,苦艾和雄黄的刺鼻气味飘散开来。
雨水灌进领口,冷得他一哆嗦。额头上不知是雨水还是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流进眼睛里涩得生疼。竹林里的风呜呜地刮,像是有人在哭。腐叶的霉味、湿泥土的腥气,还有...好像有什么甜丝丝的怪味。他使劲吸了吸鼻子,那味道更浓了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走进地上还干的那片,是树下,那树得有五个人合抱那么粗,枝桠张牙舞爪地伸展开来,像只趴在地上的巨鬼。树干上爬满了青幽幽的苔藓,那些苔藓居然在发光,把整个空地照得跟鬼域似的。
阿正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只露出一双双跟狼似的眼睛。
他没说话,悄悄用左手在地上摸了摸,抓起一把黏糊糊的泥水和落叶。掌心能感觉到有东西在动,低头一看——是几只肥硕的蚂蟥,正顺着手腕往上爬。
"怎么不说话?"阿正往前踏了一步,"刚才不是跑得挺欢吗?现在知道怕了?"苏医生握紧了手里的泥水往阿正脖子上糊了一大片,剧痛瞬间传遍他全身,像有烧红的铁钉子扎进阿正的耳眼鼻嘴。苏医生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榕树树干上。
一阵闪雷出现,我们都扭头去看,还有追出来的缇娜。等回头再看阿正刚刚一把蚂蟥正吸得圆滚滚的。而那些散落在地上的蚂蟥,像是受到了什么召唤,全都扭动着身体爬来,糟心的是树上几十只大蝙蝠现在全都冲向阿正。它们被血吸引了!
所有人大喊着,屋里的老人们都跑出来,拿起火把轰走这些怪物。等想起来去救阿正,他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像有无数条小蛇在游走。这是...什么?
阿正断断续续的呻吟着,两个医生一个轰走蝙蝠拍走蚂蟥,另外一个拿出什么药塞进他嘴里。最后感觉身体越来越烫,好像有团火在肚子里烧。
他的声音又粗又哑,透着一股野性。胳膊上、脸上、脖子上,全都布满了黑色纹路,那些纹路在幽绿的苔藓光下闪烁着,蚂蟥正在变异,变得有手臂那么粗,那些纹路像是苏醒了一样,最后汇聚成一个大的漩涡。传来了密集的"滋啦"声,那种熟悉的臭氧味越来越浓,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之后阿奶也加入抢救的行列,她取了猪的粪便臭不可闻,一起让阿正吃下,然后阿正开始排山倒海的呕吐,放屁还有捶胸大哭,最后是上吐下泻直到天亮。结果是他正常睡着了,也许是累了,足足十二个小时。而其他人伴随他臭不可闻的呕吐物也睡着了。一个身影在远远的窥视着他们,不敢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