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不贪心就不失望
半个月这个集装箱的真人秀并没赢得很好的收视率,没有明星没有矛盾和花边新闻,只不过是广告收益和几十万的关注,都是一些喜欢集装箱拼接改造的观众。我和董易从波兰回来后,原来听上去很美的事情都是烟雾。
“只能付给你们二十万块酬劳”投资人和制片方就这样草草结束了这个节目,之前他们承诺过百万的合作费用都带着隐形条款。董易根本就看到过这些,他从头到尾都要求孩子们自己看合同谈条款。
“我们的房子,终于可以住了”四个孩子的心里承受能力很不错,没有抱着成明星的期望,也没有对这个奖金有过度的幻想。
他们搬进新居,感谢了老校董,虽然大家心照不宣但也没必要撕破脸。
做了统计,这次老别墅翻修花了十几万,正好是我和董易给孩子们的最初的预算。其他的都是应得的足够了,我们不贪心。
不过最让我开心的就是觊觎这些矿石和宝藏的人都无功而返,反而是我们这些被媒体上说“穷”的改造家们成了大学老城区的一道风景。很多人慕名而来打卡这个五颜七色的三层铁甲建筑,在十八根钢筋钩里闪烁着无影灯。
这种灯是足球场和手术室的特种灯,我在这里是让它无死角,让不安好心的探访者没有机会秘密潜入。
“谁来秘密潜入,我让他们中弹”这是我们的好邻居,运动器材,两个大男孩设计了一个发射器,发现有人不请自入就发射出兵乓球,之后反弹回去,密密麻麻的打出来不会死伤,但是一定效果自负。
老校董要去养老院常住,在他一直要求下,我们偶尔会照顾他的老房子和老爷车。
“抱歉,我只是找个理由给个糊口的工作,却添麻烦了”老校董带着女人一起住进了养老院,我想他们都知道过去的事情。但是随即没多久,老校董去世,那个女人也留在养老院。
天才儿童尼古拉董的烦恼是12岁还是要从预科开始读书,因为年纪太小,他的预科前课程进度缓慢,所以我安排他在学习潜水和骑马,甚至自由搏击术。
复活节前三天我们驱车去了波兰,即使巨大财富的源泉,我们也担心。
“你猜这矿会不是是世界上储备最大的矿?”董易一边开车一边问。
“好像越接近财富,越是危险丛生”我在和董显辉看动画片《鼹鼠的故事》,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复着董易的话。
钯金具有特殊的耐腐蚀性,也是汽车尾气催化剂的重要组成部分,用于净化汽油动力车辆的尾气排放。
“你会不会自己独占?”孩子就是孩子,这么直接的问这个问题。
自从直播节目后,这里驻守的人应该也有了消息--关于亚洲人继承了那座神秘的房子。
我们并没有先回到小镇上神秘的酒店,那天晚上我本不该走进那个矿洞。
波兰--哈巴山脉的夜风比刀子还冷,我们三个缩了缩脖子,把防寒服拉链拉到下巴。头灯的光束切开黑暗,在潮湿的森林山石扫过,照出几缕铁锈色的苔藓。这地方几十年没人来过了,走两步都能听见“吱呀”声,像有人在耳边喘气。
董易调整了下背包的位置,金属采样工具在里面叮当作响。这次他请了两位德国前汽车材料工程师,已经到达附近,还有两个美国和日本专业的钯金研究人员,我也是路上才知道的。但这座矿...太安静了,水滴从岩缝里渗出来,敲打着地面。
“如果这矿真值钱,他们...也不会让我轻易出去。”我微微颤抖的声音被回音拉得很长。往前走了大约三百米,空气里的味道变了。原本腐朽木头和泥土混杂的气味被一种说不清的金属味取代,董显辉停下脚步,掏出粉笔在岩壁上做了个反向的标记,这孩子真聪明。
谁会知道我今天来过这里?除了可能在暗处盯着我的人。又往前走了几十步,矿道开始向下倾斜。我的靴子踩在碎石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每一步都像是在敲打神经。手电筒的光束突然晃了一下,我赶紧拍了拍灯头,光线这才稳住。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那条裂缝,某种人为切割的痕迹,横贯整个通道。裂缝边缘泛着微弱的蓝光,像是液态金属在流动。我蹲下身,伸手想碰一下,却又迟疑了。
“见鬼。”董易低声骂了一句,扯下手套。后面有声音,是裂碎的声音,我们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一直不敢喘气的我踉跄着扶住岩壁,头顶突然传来什么声音,我抬头一看,却愣住了——地面微微震动起来,裂缝里是矿石在动,感觉震得我耳膜生疼。我想逃,却发现双腿像被钉在地上。张开嘴想喊,却发不出声音。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
“带上几块钯金矿石,咱们出去”董易似乎没觉得震动,背起我,让董显辉在前面往外走。
189 真正的开始
断片持续了几秒钟像是半个世纪。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像是置身于液态汞的环境,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远处,看不清面孔,我伸手,他微笑着摇头。
“这里是财富,也是劫数,你确定要做承载者?”那个身影开口说话,没有声音,却直接在我的脑海里响起。是央莎女神,曾经的那位女神。她是在警告我什么。
还没来得及反应,画面变成锻造场景,工匠们用某种未知的技术提炼钯金,制造出武器装备。我的骨头在皮下震颤。咬紧牙关,直到疼痛渐渐消退。
我深呼吸睁开眼睛,矿洞恢复了平静,但一切都不同了。
夫君和小董都没有感觉,只是他们看见了矿石,不如我的安全更重要。
董易拿出来十几块矿石,他们父子兴奋压过了恐惧,我当时能感觉到地下钯金的分布,就像蜘蛛能感知网上的每一根丝线。
正当我准备离开时,通讯设备突然响了起来,董易示意我远走一点在接。我愣了一下这里不应该有任何信号。犹豫着走着,直到半小时后的一个岔道口,那设备又响了,董易接通了电话,滋啦滋啦的然后就挂掉了。电话挂断后,我回头望向矿洞,就像远视眼一样感觉金属光泽闪烁着。
董易放下辐射检测仪说“这东西...在排斥常规物质。那个矿洞往里就会有辐射,咱们走吧”他今天约的人都在十公里外等着。
回来比来时快了许多,寒风扑面而来,远处有陆地的地方玻璃在反光。我一直走去,眯起眼睛,看见三辆黑色SUV停在百米外。引擎盖上积着薄雪,车灯熄灭,但排气管有白雾冒出。有人在等我们。
后车门自动滑开,露出空荡荡的车厢。车载屏幕亮起,显示着一串坐标:北纬*****,东经****。那曾经是德国占领后的禁区,这里死了很多波兰人。
简单确认,是董易请来的专家,后面还有两辆车,几个人浑身裹着银色战术服,脸上戴着金属头盔,他们还真是懂的,是欧洲人。
我盯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黑影,仪表盘所有线路突然亮起红光,像是有生命一般蔓延开来。车子剧烈颠簸,前方出现了断崖。我听见车下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刚刚有信息回复了说测试了,这是标准的钯金矿,他们签署了一个协议就让我们自己离开。
随后我们见到的是日本人和美国人,都是精英团队。
“从这道路开出去,车里有基础的物资。我们12小时就回到镇上”日本人很爽快,美国人着急,德国人很慎重。
“钯金储量最多的是俄罗斯,所以他们都希望得到这个矿”董易跟我说。
“财富越多,危险越近,所以我权衡利弊,就做了让咱们最安全的方案”他说着,然后朝空中放了两枚信号,远处有人等我们,是波兰那酒店的人。
这次是一个波兰人,带着一个翻译。
“其实你们大可以自己做主出售,我们都这么老了,没力气开发了”老人是提炼矿产的负责人,带着不甘心,也违心的和我们客套。
“咱们共同持有,剩下的交给专业团队操作。你们这些年很艰辛,辐射的病也该去修养一下了”他们的对话里我知道董易这几个月都在忙的事情。
钯金目前是稀缺物质,主要用途是制造汽车尾气催化转化器,钯金的供应却相对有限。全球约80%的钯金产量来自俄罗斯和南非,供需失衡直接推高了钯金价格。另外航空医疗也需要大量的这种稀缺贵金属。
董易慎重的考虑过,这些东西会被一些团体惦记,那未来好日子也就稀少了。
“超过十万盎司的存量,他们开采也需要很久,你们开心的享受假期吧”波兰人对这个决定显然也是接纳的。
我们一起回到了酒店,已经70年的老酒店需要修缮维护,我买下了,支付这十几个忠诚的员工足够的费用,只要愿意他们都可以股东,所有未来开采勘测团队都会在这里长租。毕竟这里会保密还能租赁齐全的设备。
这城里是西里西亚地区最大的城堡,俯瞰佩乌奇尼察河峡谷,保留着16世纪重建时的文艺复兴风格。城堡曾于1944年被纳粹政权占领,地下修建了隧道,作为希特勒的总部,现在隧道被波兰科学院用于测量,游客可以在导游的带领下进入其中的几条。
我们这一次是游船穿越峡谷,然后从一个战争主题公园进入,亲身体验战争时代。这应该是几百年前的战争展厅,壁画里面的人胸前的银鹰徽记在探照灯下泛着冷光。远处传来冷兵器和火焰炮弹的轰鸣,仿佛某种仪式即将开始。
"我是这次接待你们的导游"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由远及近,"你们可以带着AI眼镜,7D仿真的体验一下。"白的发亮的女导游给我们佩戴。我抬起头,女人的身影笼罩在强光中。她俯身靠近,香水味在皮肤下游走。
"激活欧洲革命的时候到了,欢迎来到1848年"她的声音带着笑意,"希望你们活得久点。"
我手环是边境任务时植入的应急通讯器,此刻竟与某种东西产生共鸣。女人瞳孔微缩,快步后退时高跟鞋在金属地板上敲出急促的节奏。黑袍人开始念诵波兰祷文,头顶的吊灯突然熄灭。月光穿透穹顶玻璃,在平台中央投下十字形阴影。我盯着自己扭曲的影子,肌肉记忆告诉我该找机会撕开最近那人的喉咙。
黑影从天而降,是尼古拉董带着腥风撞翻两名守卫。月光照亮那将军狰狞的面孔。混乱中我抓起折断的刺刀,金属表面还残留血液。
对方将军猩红的眼睛盯着我。我冲着冲进来的士兵,钢筋刺穿第一个目标胸口时,热腾腾的血浆喷溅在我手上。
"杀了他!"董易怒吼淹没在枪声中,"用B型!"子弹擦过耳际的瞬间,第三个守卫倒下时,董易打穿他的喉结。通风管道轰然炸裂,更多敌人涌入。女人的身影在火光中忽明忽暗,她双手扬起,为我们带路。我们取而代之的是血液沸腾的感觉。警报声响彻整个地下工事,红蓝灯光疯狂闪烁。女人踉跄后退,手指划过控制台某个按钮。地面在我脚下崩塌,坠落时我瞥见她抹去嘴角血渍的动作。
"欢迎来到一战"机械合成音在深渊中回荡,"第一阶段:启动。"
金属芯的震动频率逐渐平稳,下方传来密集的机械运转声。风吹散血腥味,某种更浓重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钢铁与硫磺混合的气味。
"警告。"机械音再次响起,井壁突然亮起红灯,无数铁门从四面八方合拢。速度比它们更快,破风而下时瞥见某个门牌上印着"7K"的标识。董显辉一枪一个爆头,最后一道铁门在脚下闭合前,我听见了水声。不是普通的水流,是潜水艇。模拟的和真实情况太相似了。
"欢迎进入。"机械音突然换了语调,带着几分温度,"中尉。"我的后背猛地撞上某种柔软的东西。是肉,温热的。董易在接着我。
四周墙壁处传来规律的敲击声,像是某种生物在用爪子叩击铁板。"需要补给吗?"机械音问得轻描淡写。
突然机械骨架炸裂,出现了我们沉入海底深处。
我们准备第二次进入战争的时候,一个黑衣人站在我背后,他另外一只手拽着董显辉,我看见董易举起手。Game over ,但这才是真正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