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一定有B计划
第二天我着急听董易的故事，耳鬓厮磨的纠缠终于等到他起床。我做了香蕉蛋糕和热巧克力，给董家父子洗了衣服，才接着听故事。
董易说那是五天后，他永远记得那天，雨水顺着领口往里钻，后颈像是贴了块冰。香港这闷热空气扑面而来，混合着烟味和邻居的汗臭，呛得人鼻子发酸。董易摸了摸支付残留体温，像是某种最后的安全感。监控红光在头顶一闪而过。他下意识绷紧肌肉。
邻居来收房租，那人抬眼看了他一眼，摆摆手放行让他赶紧走最晚晚上交房租。那是一道隔音门，他想去赌场混一把。
紧身衣荷官手指在扑克上跳跃。他靠在吧台边，盯着最中间那张赌桌——胖女人已经连输十把，扭着腰身的状态却一点没变。调四五米外的印度擦酒吧小哥摇晃调酒器的节奏和赌桌下注频率完全同步，这肯定不是巧合。
"小哥哥，要试试财运吗？"美女荷官冲我微笑，嘴角翘得恰到好处。董易拉扯着衬衣走上去。筹码盒晃动瞬间他动了动手腕。扑克刚洗到第四张牌，女荷官手停顿了一秒，像是她疲惫了。
"我今天被高人指点过，要坐财神方位坐。"董易指着对面空位。荷官的笑容有点僵硬。身边一个花衬衣男人掀翻了筹码堆，董易碰碰他。他指甲泛着一层油光，其实是特殊的标识。他假装被吓到掉筹码，他们两低头摆弄瞥见桌底有根细线正轻轻颤动。
花衬衣干脆把最后的筹码推上前，声音比荷官的发牌声还轻。桌面倒影上——双层卡槽，第二层藏着带标记牌。监控室方向传来电流杂音。
董易带上眼镜马上斯文多了，视野里所有人的轮廓都蒙着层扭曲的光晕。他随着下了一个筹码。果然全赢，一场接一场，连着六把。
半小时后人群开始骚动，荷官女孩突然走动到花衬衣身边。赌场保安从四面八方涌来，董易趁机把筹码扫进怀里。
"跑！"有个女人突然开口。她拉着董手指优雅地推了推眼镜。他们翻身跃过赌桌时，花衬衣被抓，他指尖在某个纸牌上轻轻摩挲。走廊尽头的防火门突然打开。
一个大个子带着武器冲进来，登山靴踩在满地扑克上发出碎裂声。
"所有人不许动！"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定在董易脸上。
外边探照灯穿透雨幕。那女人就是受伤还没好的沈瓷，他们趁乱退到角落。"启动B计划。"我听见她对着耳麦低声说。
里面有人按下某个红色按钮。整间赌场的灯光瞬间熄灭，应急灯亮起的刹那，我看见墙上挂着幅巨大的财神像。筹码像碎玻璃般四溅，水晶吊灯掉落，无数棱镜碎片坠落时，董易看见沈瓷扔出去一个催泪的白罐子。
"北边最里面通风口！"她跑去拉下什么赌场灯光忽明忽暗，裸露的铜芯在积水里滋啦冒火花。浓烟从通风管道倒灌进来。
"走！"沈瓷拽住我的手腕。她身上有股熟悉的香皂味和血的味道，他们冲进突然出现的暗道，门在身后重重合上。
“你这个混蛋人渣，被打还去，那是赌场全是亡命徒”沈瓷额头都是汗，显然伤口又开了。
“没钱就要想办法”董易摸摸，身上还有几个2000块的筹码，很古怪怎么都掉了。
“你傻啊，赌场被其他帮派占了，要筹码有啥用？”沈瓷拿起一个餐巾擦着汗，顺手递给董易一个金子做的筛子“明朝的，我们场子里的镇店之宝，你去黑市卖掉看看值多少”她笑着笑着就疼昏过去。
这筛子是一个叫魏忠贤的太监的，据说没输过。十万港币，我带着钱回到村屋子，发现沈瓷已经醒了。
“你这个败家子，这是古董，是不是你贪了一大半，这值钱的很呢”沈瓷大骂董易傻叉，这个是一对儿，现在出售一只，另外一个更值钱的。
“你怎么这么精？”董疑问的说，
已经难受至极的沈瓷大声说，“非常肯定地说，不是所有人适合有Plan-B。有两个计划，最起码要满足一条。生活就像建筑，谁都希望蓝图照进现实，但过程中总有意外。想要一帆风顺，但疾病、意外、变故从来不会提前打招呼。Plan A 是理想，Plan B是底气。它不是为了失败，而是让我们更从容。就像一张安全网，平时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但关键时刻能托住你的命。让你有一份稳稳的底气。”
我明白了，董易说了这么久，就是想让我知道沈瓷一直都有B计划，她或许活着。
我给他大杯咖啡，等他讲。之后他把沈瓷家搬到附近，让她安心养伤，然后自己去向父亲要钱。但是董易最努力讨好父亲的时候，往往就是最容易被牺牲的时候，根源只有一个--不够好，董易之所以痛苦，不是不够努力，而是总想当个好演员，却没发现你身处的根本不是一个价值共创的舞台，而是一出劣质的木偶戏，父母是导演和编剧早就内定了他次品就会牺牲的角色。于是沈瓷引导董易亲手烧掉这个剧本，自己当导演。那是最后董易和新婚父亲吵了一架，感觉心好累，拿自己的情绪当尺子去丈量外部世界。沈瓷骂他就像对着一台自动售货机发脾气，口渴的要死，对着机器又骂又踹，机器会因为可怜你就掉下一瓶可乐吗？不会，规则设定如果没有投币，按没按这个按钮显示就冷冰冰的只认行动和策略这两枚硬币，情绪再泛滥也只是噪音。于是沈瓷和董易两个“社会渣渣青年”自己设定了一套全新的游戏规则。市面上那些所谓的心态调整法是给人脆弱的内心糊上一层纸窗户，他们是帮自己重建一堵能抗台风的承重墙。
父亲的第三任妻子是一个体操运动员，身体素质显然是一等一的。她25岁，马上就要退役。住手把从楼下买的咖啡递给她说“别太勉强自己啊，今天这训练有点强度大了”。女人接过咖啡喝了很大一口，当然，这个咖啡可提神。
喝了咖啡之后，精神头好像好了那么一点点，女人训练室的房门重重闭合。这对夫妻一个白天上班，晚上则以加班的名义研究培育自己精英的孩子，另外一个是要在退役前找到长期饭票，着急坐稳大才子妻子的名头。磅礴大雨中，女人回到家里，推开房门，补汤的热气弥漫而出，但并不浓郁。在此刻
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女人一惊，看到那是管家的太太，老人点点头，那双浑浊瞳孔里包含了太多的东西，深深看了女人眼，转过身去端热汤。女主人询问丈夫是否回来没有得到回应，就站起身，转身走向房门，她迈步走入卧室，老管家太太抬起头看着欲言又止。
“记得热水洗澡，要喝热水”老太太一直看着女人喝汤才离开。那天楼下有人放下了董家第一位太太生出瑕疵孩子的病例，第二位孩子不可以打麻药直接生孩子却有个糖尿病孩子的病例，当然第二个孩子是女孩，而且不多久就死去，第二任妻子也被离婚。当然这是董易的杰作，没多久，好奇心强烈的女人找到了董易，给他五十万的支票询问一些事情。董易只是说董教授本身有问题，只是他需要完美的孩子。
董易顺手只给她看一个女孩子，背上全是伤疤恐怖的伤疤。这当然是沈瓷，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呲牙傻笑着说她才是第三个。
几个月后这个体操女人怀孕，很遗憾马上被证实是她前任的孩子，这个故事成为城中最热闹的话题。而董教授是做实验的时候发现的，他怒气冲天的大打出手，之后还没这个女人弄的上了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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