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城内

"话说你是真疯假疯？"木清武一出副本就问。

"你觉得呢？"九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眼底没有波澜，却让人莫名脊背发凉。

木清武咽了咽口水，"假……假疯？"

九**角微勾，"聪明。"他的语气平静，却像藏着刀。

令狐缘摇着扇子缓步走来，乌黑的长发如瀑垂落，发梢微卷，衬得她肤如凝脂。她眼尾微挑，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哟，出来啦？命神要选神使了，不去看看？"

“好啊。”木清武兴事冲冲。

九阴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

城中心早已人山人海，人群摩肩接踵，喧嚣声如潮水般涌来。有人踮着脚尖张望，有人被挤得踉跄，甚至有人爬上了屋顶，只为一睹命神的真容。空气里弥漫着汗水和香粉混杂的气息，嘈杂得连说话都要提高音量。

"想进去的话，我可以带你进去。" 令狐缘轻轻摇着扇子，眼波流转。

"不必。"九阴神色淡漠。

"哟，第一次见有人不想当神使的。" 令狐缘轻笑，"那可是命神，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权力。"

"神使？"九阴冷笑，"不过是傀儡罢了。我不需要谁的认可，更不会当谁的棋子。"

令狐缘挑眉，"那去楼顶吧，视野更好。"

楼顶风大，净年早已站在那里，白袍猎猎作响。

仪式开始，命神的虚影浮现在黎明之城上空，戴着面具，神秘而威严。一颗晶石从天而降，在人群中穿梭，最终停在九阴面前。

"神使？！"木清武震惊，"当初我求都求不来，现在竟选了你？"

九阴面无表情，抬手一握——"咔嚓！"晶石在他掌心碎裂，化作青烟消散。

"你……你竟然敢拒绝神的认可？！"净年声音发颤。

"我的命运，我自己掌控。"九阴语气冰冷。

刹那间，整座黎明之城陷入死寂。

第二颗晶石疾速飞来，比先前更加凌厉，可九阴依旧毫不犹豫地捏碎它。

云层翻涌，雷声轰鸣，命神的虚影骤然缩小，化作一道光钻入九阴脑海。

命神托梦了。

她戴着红白相间的笑脸面具，声音空灵却带着怒意："拒绝神使之位，你会后悔。"

"我的选择，从不后悔。" 九阴直视着她，眼神如冰。

命神冷哼一声，梦境破碎。

九阴睁开眼，神色依旧平静。他抬手查看自己的寿命——七十九年。再过一个副本，他就能复活妹妹了。

"妹妹……"他低声呢喃，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笑容灿烂，像一束光。

听说令狐缘开了家店，他决定去看看。

店内陈设精致，令狐缘倚在柜台后，指尖轻点桌面，"九阴？稀客啊。"她唇角微扬，"随便挑，应有尽有。"

"听说你这里有了些新的好东西。"九阴问。

"当然有啊。"令狐缘取出一卷暗红色的卷轴，"用血写下问题，它会告诉你答案。代价嘛……一年寿命。"

九阴毫不犹豫地划破手指，鲜血滴落，在卷轴上写下："妹妹现在是谁？"

卷轴上缓缓浮现两个血字。

九阴的瞳孔骤然收缩。

"白羽……怎么会是白羽？"

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他呼吸微滞，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白羽坠落时的画面——那双眼睛，竟和妹妹如此相似。

九阴的指尖微微发颤，卷轴的边缘在他掌心皱成一团。

白羽。

那个被他亲手推下高楼的白羽。

那个临死前仍用那双清澈眼睛望着他的白羽。

血液在耳膜里鼓噪，震得他几乎听不见周围的声响。他缓缓低头，看着卷轴上尚未干涸的血字，仿佛那两个字正在灼烧他的视线。

"我本该认出来的……"他的嗓音低哑，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的声音。

记忆如潮水翻涌——白羽坠落时扬起的衣角，风中飘散的最后一句话，甚至……那抹和妹妹如出一辙的笑。

"我竟然……亲手杀了你。"

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卷轴在他手中发出细微的撕裂声。他闭上眼，喉结滚动，像是在极力压抑某种即将喷薄而出的情绪。

后悔吗？

不，后悔太轻了。这是凌迟般的痛，是命运对他最残忍的嘲弄。

"等着我。"他松开卷轴，任由它落在地上，声音冷得像冰，却又带着近乎偏执的决绝。

"我会让你活过来。"

"妹妹，等我！"

他攥紧照片，转身冲出店铺，直奔副本入口。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