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告:以后每周二,四,六,七更。
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昏黄的吊灯在头顶摇晃,将十个人的影子拉长又扭曲。空气里弥漫着陈旧皮革和铁锈的气味,像是很久没有人来过,却又隐约残留着血腥。
一张巨大的黑曜石圆桌摆在正中央,十把高背椅环绕着它,每把椅子上都坐着一个人。他们沉默着,目光警惕地扫过彼此,又迅速避开。
管家站在阴影处,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脸上戴着银白色的"死神"面具。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像是从地底渗出来的。
"欢迎参加‘人性赌桌’。"
他抬起苍白的手,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规则如下——"
"游戏时间,四十小时。"
"每小时随机抽取一到三人,其余人投票决定淘汰目标。"
"可弃票,但弃票者将不会得到食物。"
"若你投票的人被淘汰,可获得‘寿命金币’。"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面具下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
"淘汰者,需用桌上的枪……对准自己,扣下扳机。"
话音未落——
"砰!"
一把漆黑的左轮手枪从天花板坠落,重重砸在桌面上,金属与石面碰撞的声响让所有人脊背一凉。
"第一轮抽取开始。"
管家退后一步,双手交叠在身前,像个真正的侍者一样静默等待。
桌上的手枪突然开始旋转,枪身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像一条毒蛇在吐信。
最终,枪口停下,对准了一个年轻男人——
净年。
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黑发微乱,脸色苍白,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桌沿。
"请开始投票。"
净年的喉咙发紧,冷汗顺着脊背滑下。
姐姐还在外面等他。
他想起进副本之前,她往他口袋里塞了一颗糖,笑着说:"早点回来,我给你煮面。"
而现在,他坐在这张赌桌上,枪口对准了他的太阳穴。
"为什么……是我?"
他的声音发抖,指尖碰到冰冷的枪身时,猛地缩回,像是被灼伤。
"我……我姐姐还在等我……"
他想起她熬夜加班时疲惫的侧脸,想起她省下钱给他买的新鞋,想起她总说——
"小年,你要好好的。"
可现在,他连"好好的"都做不到了。
角落里,九阴靠在椅背上,指间翻转着一枚银币。
他全程没有抬头,仿佛这场死亡游戏与他无关。
"......"净年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张开。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救救我......"
这声哀求像是从肺腑里硬挤出来的,带着血气。他的眼睛死死盯着九阴,瞳孔里映着对方冷漠的侧脸。
九阴正在用匕首修剪指甲。刀刃刮过指缘的细微声响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听到哀求,他动作一顿,懒洋洋地掀起眼皮。
"我可不是你舅舅。"
他忽然咧嘴笑了,露出一颗尖锐的犬齿。手腕一翻,匕首"夺"地钉在净年面前的桌面上,刀柄还在微微震颤。
净年看着近在咫尺的凶器,突然想起姐姐总说:"小年,这世上最可怕的是会笑的人。"
他缓缓松开掐出血的手掌,颤抖着摸上冰冷的枪柄。原来绝望到极致时,人真的会笑。
"姐姐......"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次......换我先去探路了......"
枪管抵上太阳穴的瞬间,他恍惚看见姐姐站在他们那个漏雨的出租屋门口,围裙上沾着面粉,正在对他招手。
"要回来吃饭啊。"
他轻轻点头。
"砰!"
鲜血溅在赌桌上,像一朵盛开的彼岸花。
管家微笑着宣布:
"第一局,淘汰者——净年。"
"游戏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