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与藤蔓

荆棘与藤蔓

蝉鸣撕裂燥热的空气，帕洛斯抱着课本路过篮球场时，篮球擦着他的发梢砸进花坛。碎土溅在他雪白的衬衫上，他抬头，正对上一双鎏金色的眼睛。

嘉德罗斯倚在篮筐下，发梢还滴着汗，脖颈处的银色项圈随着呼吸起伏。他弯腰捡起篮球，故意将阴影笼罩在帕洛斯头顶：“挡路了，废物。”

围观的学生发出哄笑，帕洛斯垂眸避开他的目光，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课本封皮。这是他转学第三天，已经第三次被这位校霸“关照”。当嘉德罗斯伸手扯他领带时，上课铃突然救了他一命。

深夜的便利店，帕洛斯正在补货，货架后传来窸窣响动。他握紧手电筒绕过去，却发现嘉德罗斯蜷在角落，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两人对视的瞬间，嘉德罗斯猛地拽住他的手腕：“敢说出去就杀了你。”

帕洛斯鬼使神差地掏出纸巾：“我家有医药箱。”

浴室暖黄的灯光下，嘉德罗斯不耐烦地扭动身体：“快点，啰嗦。”帕洛斯却发现他背上纵横交错的伤痕，像是被皮带抽打的痕迹。消毒棉签擦过伤口时，嘉德罗斯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不怕我？”

“怕。”帕洛斯轻声说，“但你比我更怕。”

从那天起，嘉德罗斯开始在放学后堵住帕洛斯。不过这次不是挑衅，而是把皱巴巴的数学试卷拍在他桌上：“教我做题。”夕阳透过教室窗户，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帕洛斯发现，校霸做题时咬铅笔的样子，意外地像只炸毛的猫。

期中考试那天，帕洛斯在储物柜发现匿名巧克力，包装纸上歪歪扭扭写着“别输给我”。他望向操场，嘉德罗斯正在和人打架，却抽空回头冲他比了个嚣张的手势。

暴雨倾盆的傍晚，帕洛斯撞见嘉德罗斯被一群混混围堵。他抄起路边的铁棍冲进去，却被嘉德罗斯护在身后。混战中，帕洛斯的额头撞上石阶，血腥味在口腔蔓延，恍惚间听见嘉德罗斯嘶吼：“谁准你们动他的！”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里，嘉德罗斯别扭地把保温桶推过来：“我妈炖的汤，难喝死了，倒掉浪费。”帕洛斯喝着滚烫的排骨汤，突然笑出声。嘉德罗斯恼羞成怒地别过头，耳尖却红得像晚霞。

校庆晚会上，帕洛斯在后台整理道具，嘉德罗斯突然闯进来，拽着他躲进储物间。月光从气窗漏进来，在嘉德罗斯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他们说...我们在交往？”

帕洛斯心跳漏了一拍，却故意凑近他：“校霸大人想澄清吗？”嘉德罗斯突然扣住他的手腕按在墙上，呼吸灼热：“澄清个鬼...我还没亲过你。”

窗外烟花炸开的瞬间，帕洛斯尝到了草莓味的吻。原来荆棘丛中，也能长出温柔的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