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迷局

沈知意摔落在潮湿的水泥地面，膝盖在撞击中渗出鲜血。她抬头望向坍塌的通风管道，只看见江砚川被烟尘吞噬的身影。手机屏幕在剧烈震动中亮起，王静的追踪软件显示，所有红点正朝着她所在的位置急速移动。

黑暗中传来橡胶鞋底摩擦地面的声响，沈知意握紧电击器贴墙挪动。当她拐过一个消防栓时，手机电筒的光束突然扫过墙上的巨大海报——那是市立医院最新引进的生物实验室宣传图，而海报右下角的蛇形徽章正在红光中泛着冷芒。

“原来从一开始，医院就是他们的据点。”沈知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十年前母亲临终前的“药”字，此刻突然有了更可怕的注解——那些打着医疗旗号的生物制剂，或许从研发之初就是为了制造病毒。

通风管道的残骸突然传来金属断裂声，沈知意转身时，正看见江砚川浑身是血地从缺口爬出。他的警服被撕成布条包扎伤口，手里还握着半截变形的伸缩棍：“苏晴......他们把她改造成了活体容器。”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培养皿里那些实验体，基因链和我父亲的医疗档案完全吻合。”

沈知意的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蜂鸣，追踪软件界面跳出倒计时——距离医院的病毒引爆还有27分钟。更令人窒息的是，地图上原本代表敌人的红点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在病房区闪烁的蓝点——那是毫无防备的病人。

“他们要让整座医院变成实验室。”江砚川扯下墙上的消防斧，斧刃在应急灯下泛着寒光，“必须赶在病毒扩散前切断中央控制系统。”他指向走廊尽头的防火门，“根据医院图纸，主控室在负三层，但......”

爆炸声打断了他的话，整座建筑剧烈摇晃。沈知意被气浪掀翻在地，恍惚间看见天花板的裂缝中渗出淡绿色雾气。江砚川一把将她拽进旁边的值班室，用桌椅堵住房门：“是神经毒素！屏住呼吸！”

透过门缝，他们看见几个戴着防毒面具的身影拖着昏迷的医护人员走过。其中一人胸前的工作牌在手机光线下反光——市立医院首席研究员，林正明。这个名字瞬间勾起沈知意的回忆，十年前那场车祸的新闻报道里，正是这位“医学天才”主导了医药公司的新药研发。

“原来他才是幕后黑手。”沈知意摸出王静手机里的微型U盘，“这是在储物间找到的，或许有破解系统的密钥。”她的手指在颤抖，U盘接口却精准地插入值班室的电脑。屏幕蓝光闪烁间，弹出一串加密文件，标题赫然是“深渊计划最终报告”。

江砚川的通讯器突然发出清晰的通话声，这次没有机械变声：“江警官，你父亲的命在我手里。”林正明的声音带着病态的兴奋，“还有沈医生，你母亲当年求我救她的录音，想不想听听？”背景音里传来心电监护仪急促的警报声，“带着U盘来负三层，否则我会让整个医院的人，都变成完美的实验品。”

沈知意猛地拔掉U盘，却发现屏幕上的倒计时突然加快。江砚川踹开被腐蚀的木门，走廊里的淡绿色雾气愈发浓烈：“他们启动了备用程序！快走！”

两人在布满血迹的走廊狂奔，沈知意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匿名短信：“小心通风系统，病毒源在B4实验室。”发件人地址显示来自医院内网。江砚川在岔路口突然停住，举起消防斧劈开通风管道——密密麻麻的金属管道里，无数装着绿色液体的玻璃瓶正在传送带缓缓移动。

“这些瓶子连接着整个医院的中央空调。”沈知意的声音被管道轰鸣淹没，“只要打碎......”

“不行！”江砚川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林正明在等我们这么做。一旦触发连锁反应，病毒会以百倍速度扩散。”他的目光扫过管道上的编号，“B4实验室在负四层，比主控室更深。他故意暴露病毒源，就是要把我们引向陷阱。”

倒计时跳到12分钟时，他们终于抵达负三层的主控室。防弹玻璃门内，林正明正悠闲地擦拭着显微镜，苏晴被固定在实验台上，身上插满连接着数据终端的管线。大屏幕上，江砚川父亲的病房画面正在实时播放，老人的生命体征曲线已经濒临崩溃。

“欢迎来到深渊的核心。”林正明按下遥控器，主控室的墙壁缓缓升起，露出背后数以百计的冷冻舱——每个舱内都沉睡着一个面容与江砚川父亲相似的“人”，“江市长以为用医疗资源就能换取长生不老的秘密？真是天真。这些完美克隆体，才是‘深渊计划’真正的成果。”

沈知意举起U盘：“放了他们，我把密钥给你。”

“密钥？”林正明突然大笑，声音通过广播响彻整个楼层，“沈医生，你以为那个U盘里真的有解药？”他按下另一个按钮，苏晴身上的管线突然注入大量绿色液体，女孩的皮肤开始迅速变异，“那里面装的，是能让所有人变成实验体的终极病毒。”

倒计时跳到0的瞬间，整个医院响起刺耳的警报。沈知意看着手中的U盘，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最后的手势——那不是写“药”，而是画了一个被折断的蛇形徽章。她握紧U盘冲向控制台，江砚川的消防斧同时劈开防弹玻璃。晨光终于穿透云层，而深渊的真相，才刚刚开始浮出水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