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请旨赐婚
乾隆二十四年的初冬,宫里的琉璃瓦檐上已积了寸许新雪。玉阶如银,金瓦似玉,这座蛰伏在风雪中的宫殿,仿佛被时光凝成了琼楼玉宇。
午门内,太监们持竹帚扫开甬道,青铜炭盆沿宫墙列阵,檀香混着炭火气在雪雾中氤氲。
养心殿檐角风铃骤响。
小燕子正跪在殿里,执拗得不肯退让半步。虽是初冬,但殿外的太液池早已结了三寸冰,冷得跪立着小燕子直打哆嗦。
她已经在这跪了三刻钟,揉了揉早已麻木的膝盖接着与乾隆帝争辩。
无关其他,只为了那个即将家迎娶塞娅远去蒙古的福家次子,福尔泰。
那个她喜欢了很多年的翩翩公子,如今却要迎娶她人,远离京城。
乾隆看着小燕子,叹了口气∶“小燕子,朕现今已知你心意,可朕已经下旨,怎么收回?而且,尔泰可曾心悦与你?朕看他可没有一点不愿意娶塞娅的意思。”
“皇阿玛,儿臣自知尔泰对儿臣没有半点喜欢,可是儿臣不愿看着尔泰离我而去,求皇阿玛收回圣旨!”小燕子早已泪流满面,磕头求着乾隆成全。
“罢了罢了,左右不过就是一个额附,朕再给塞娅找一个就是了。”乾隆说着,拉着小燕子起身,擦着小燕子挂在脸上的眼泪接着开口道∶“朕可为你们二人下旨赐婚,可是我怕我捧在心尖上的女儿受委屈,哪怕往后的每一日,每一年,他都不会对你动心,你可还愿与他成亲?”
小燕子看着面前一脸严肃的父亲,重重点了头“皇阿玛,女儿愿意,哪怕往后他都不爱我,女儿也愿意。”
乾隆听到这话,不再多说什么,唤了小路子进来,让人抬轿护送小燕子回漱芳斋。
小燕子走后,乾隆便让人请来了福伦和齐克尔二人。
不多时,便有公公来到漱芳斋宣旨,小燕子本欲让明月把自己扶起来,宣旨公公看到这及时开了口“格格,皇上说了,格格您坐着接旨即可。”那公公笑呵呵得对着小燕子说到。
随后清了清嗓音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之爱女还珠格格,秉性端淑,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甚悦之。今加封为固论和孝公主;另有保和殿大学士次子福尔泰,才华横溢,品行端正,虽未曾授官,然其潜力非凡。朕特赐婚赐婚固论和孝公主与福尔泰缔结良缘。并赐予大理寺卿官职,以表彰其才能,望其日后能恪尽职守,为朝廷效力。兹定于吉日良辰,举行大婚典礼,一切礼仪由礼部与钦天监共同操办。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
“儿臣接旨,叩谢皇阿玛圣恩。”
小燕子谢恩后便让明月塞了些银钱给了传旨公公,“多谢公公传达旨意。”
“奴才恭贺公主新禧!”
招呼着明月把公公送走后,便坐在正厅里等着尔泰来找她,她知道,尔泰接到圣旨定会吓一跳。
“抱歉尔泰,请原谅我的自私吧。”小燕子喃喃自语。
不出所料,尔泰急匆匆的踏进了漱芳斋的大门。
小桌子看到未来额附进来,忙拦了下来∶“额附,不可呀,新婚前见面不吉利!”
尔泰哪管得了那么多,原本还在学士府忙着和塞娅的结婚事宜,谁知道阿玛进了一趟宫回来后就说这婚事不作数了,正纳闷呢过会又来了个公公传旨说皇上将小燕子指给了他。
他这会正急得不行,和塞娅的婚事退了也就退了了,他是无所谓。可是退完婚皇上就把小燕子指给他,这不是活活叫小燕子受委屈吗?这对小燕子多不负责任啊?
尔泰第一次大逆不道的对皇上生了埋怨之意。
“小桌子,让他进来。”小燕子从漱芳斋门口不远处扬起脚步声就知道是尔泰,习武之人耳朵本就灵敏,因着又格外关注外面的动静,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整理了下思绪,小燕子嘴角扯起一抹笑,递给他一盏茶,打断了面前喋喋不休的尔泰。
“尔泰,你为何觉得我不愿?”
“你……和我成亲,委屈的是你。”尔泰踌躇着,看着面前眼神明亮的少女终究还是开了口。
听到这话,小燕子眼神暗了下来,把手里的茶一饮而尽后,对着他说∶
“为何会受委屈?你可知,这道圣旨,是我亲自去求来的。”看着面前呆住的尔泰,一鼓作气的把一直压抑在心里的想法通通说了出来。
“从我替紫薇送信进了围场,看着你为我拦下你父亲和鄂敏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你。我觉得哪怕我们不是情侣,但是可以做一辈子的好哥们,我也就满足了。可是自打蒙古进宫,这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尔泰,我不愿看着心爱的男子迎娶别人,我不愿看着你和别人去到远远的地方,不愿看着你跟别人生子,我一想到你就要成为别人的丈夫我的心就要痛死了。”
看着眼里泣满眼泪的小燕子,尔泰只觉得脑里的烟花炸了一瞬又一瞬。
他竟然,从未,发现过小燕子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