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逛热市 巷尾偷亲(伍)
这日尔泰终于将大理寺的积案理清,未时便急忙赶回府,牵了小燕子的手往街市去。
“今日总算把公务理完,定要好好陪你逛个痛快!”
他笑着将她的手裹进掌心,指尖在她腕间轻轻挠了挠,惹得小燕子缩手嗔笑:“谁让你是大理寺官爷,公务重如山嘛!”
话虽如此,嘴角却翘得比街角糖人还甜。
街市喧闹,糖糕香气混着叫卖声扑面而来。小燕子眼睛亮得像见了宝,这儿拈块桂花糕,那儿夹串糖葫芦,尔泰的衣袖很快被塞满油纸包。
街巷深处飘来糖炒栗子的香气,小燕子快递挣开尔泰的手便往摊前跑。
尔泰无奈摇头,却见那栗子贩子笑问:“姑娘可要趁热?”
小燕子正点头,忽觉腰间一紧,尔泰已揽她入怀,从袖中掏出银钱递去。
“夫人贪嘴的毛病,倒比御前侍卫的刀还快。”他附耳轻笑,热气拂得人耳尖发烫。小燕子急推他胸膛,栗子却已捧在掌心,烫得她直往尔泰袖口蹭。
“你这袖子莫不是防火的?”
她嘟囔着剥栗子,甜香混着嗔意漫在夜风里。尔泰任由她胡闹,目光却黏在她指尖,那手总像蝴蝶,剥壳时翘得灵动,吃食时又蜷成软糯的团。
忽地,他捉住她的手,将栗子仁喂向她唇边,栗子仁举到她眼前,像是在阳光下折射出碎金般的光,他笑着开口∶“公主这般吃相,倒像……像幼猫偷叼了鱼。”
小燕子面颊爆红,栗子咬得咯吱响,碎屑溅在他衣襟上。路过的妇人皆不偷笑,暗叹公主俏皮,额附却宠得没边。
两人拐进巷尾茶馆,说书人正拍醒惊堂木,讲的是江湖侠侣斩妖除魔的故事。
尔泰挑了临窗位,让小燕子倚在软垫上,自己却侧坐挨着她,半边身子都笼在她影子里。
茶雾袅袅间,小燕子听得入神,忽觉唇上一暖,尔泰偷啄了她一下,吓得她险些碰翻茶盏。
“你、你怎的这般!”
她急去捂嘴,却被尔泰捉住指尖,抵在唇边轻吻,“江湖侠侣若见了咱们,定要说‘只羡鸳鸯不羡仙’。”
小燕子耳尖发烫,偏过头去佯装生气,却瞥见窗外柳枝轻摇,日光透过茶雾洒在他肩头,将他墨发染成暖金,竟比那说书人口中的侠客还俊朗几分。
茶馆小二添水时,小燕子瞥见隔壁桌的蜜饯匣子,眼睛又亮起来。
尔泰失笑,起身欲去买,她却拉住他衣袖:“你坐这儿!我去!”
说完便蹦跳着过去,辫子上的流苏叮咚作响。
尔泰望着她背影,忽觉这市井烟火比大理寺的卷宗更熨心。
待小燕子捧着蜜饯回来,他指尖蘸了糖浆,忽地抹在她唇角:“夫人嘴边有糖,莫不是偷尝了?”
小燕子羞得要躲,他却顺势将人圈在臂弯,舌尖轻舔去那甜渍,惹得她面红如霞,连蜜饯都忘了吃。
暮色渐沉时,说书人收了惊堂木,尔泰付了银钱,揽着小燕子往家回。
黄昏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青石板路上。小燕子偷瞥他侧脸,发现自家夫君褪了公堂肃气,倒比北京城的月光还温柔。
“尔泰。”她轻轻唤了一声,“若是大理寺的公务没有那么多,就能日日这般闲逛了。”
尔泰低头望她,眼尾染了笑意:“夫人此言,倒像在邀我日日陪你。”
他忽地将她手举至唇边,呵气暖了她的指尖。
“既如此,明儿我便向皇上告假,专陪夫人逛遍京城七十二巷。”小燕子笑着要抽手,却被他攥得更紧,指尖在他掌心挠了挠:“夫君怕不是糊涂了?大理寺公务繁重,怎么可以因我任性告假,等下又有人该说我不懂事了。”
尔泰却将她揽入怀中,鼻尖蹭着她发髻间的茉莉香:“公务再重,也不及夫人一笑,谁敢乱嚼舌根,便让夫人揍一顿。”
忽有夜风卷来,小燕子打了个寒颤。
尔泰见状即刻解下外袍裹在她肩头,衣襟上残留的茶香混着她发间的茉莉,竟酿出醉人的暖意。
她仰头看他,见他眉间蹙着忧色,忽觉心头酸软:“你总这般细心,倒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笨丫头,事事要你照料……”
尔泰却轻笑摇头,拇指抚过她颊边碎发:“夫人若笨,那为夫便是瞎了眼,怎会娶到这般灵动的小燕子?”
两人身影渐融进夜色,只余一串轻笑散在晚风里。
行至巷尾时,忽有卖糖人的小童跑过,小燕子童心突起,拽着尔泰追了上去。
尔泰无奈,任她扯着衣袖跑。
糖人摊前的龙灯映得她眉眼生辉。
待她举着糖龙到他面前,尔泰却忽地停步,将人抵在墙边,“夫人追糖人的模样,倒比在草原追野马还俏。”
他鼻尖抵着她鼻尖,唇几乎要贴上,“只是……为夫这糖,可比那糖龙甜多了。”
尔泰说完便吻了下去,他忽地揽她入怀,唇瓣压上她惊呼的嘴,舌尖撬开贝齿,将半块糖龙渡入她口中,甜腻在唇齿间漫开,小燕子羞得捶他胸膛,却被他箍得更紧,吻如星火燎原,直将她吻得腿软倚在他怀中。
归府时月已西斜,小燕子倚在尔泰怀里,指尖还沾着未化的糖。
街市的喧闹、茶馆的说书等等,以及尔泰总也逗不完的荤话,像蜜糖裹着暖风,丝丝缕缕渗进心缝里。
尔泰看她发怔,忽将人打横抱起,惊得她搂紧他脖颈:“你做什么!”
“夫人甜得紧,为夫怕夜路太长,糖要化了。”他低笑一声,脚步声踏碎满地星光,直往卧房去,靴子踢开的门扉惊起满地月光。
小燕子在他怀中轻颤,耳尖绯红,连颈间都染了霞色。
“你慢些……”
小燕子讨饶般同他撒娇,却被他抵在床榻,吻雨般落下。
“夫人这般害羞,为夫怕再等片刻,便要烧成灰烬了……”
帐幔垂落时,月光恰巧透过纱隙,照在她如雪的肩头,美得恍若仙阙瑶光,灯影摇曳间,满室皆是未散的蜜意。
次日晨光熹微,小燕子在尔泰怀中苏醒,见他正盯着自己发髻出神,羞得扯被掩面:“你怎的这般无赖,白日里瞧不够,夜里还要……”
尔泰轻笑将她揽紧,指尖抚过她颈间昨夜留下的吻痕:“夫人昨夜在梦里唤我名字,声音甜得像浸了蜜。”
小燕子面颊更烫,却听他续道:“大理寺今日仍有公务,但为夫已向皇上讨了午休时辰,夫人可愿再陪我去茶馆听书?”
她抬眼见他眼底盛满柔光,忽觉心头如蜜糖漫溢,点头应了声“好”,却被他翻身压下,唇齿再度缠绵。
自此尔泰便总寻由头偷闲,或带着小燕子逛市集淘新奇物,或带着她匿于茶馆听半日书,归家后便将她困在怀中,唇舌逗弄直至她羞得泪眼朦胧。
世人皆叹大理寺卿冷峻如松,却不知他私底下是只绕在公主裙边不肯离的暖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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