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山村，这个被山水环绕的小村子至今保留着许多老一辈传下来的风俗习惯。从小我就与外婆相依为命，父母常年在外打工，偶尔过年才会回来住上几天。外婆是我的依靠，也是我认知世界的窗口。

外婆常常给我讲一些村里的禁忌和传说，比如夜晚不能吹口哨会招来不干净的东西，不能随意指点坟墓，路过庙宇要低头等等。小时候我不太相信这些，但外婆的严肃让我不敢轻视。

村里有个姓周的老木匠，年纪和外婆相仿，是村里最受尊敬的人之一。他不仅会做家具，还负责村里的棺材制作。每次看到周木匠，我总感觉他的眼神深邃得可怕，仿佛能看透人心。外婆告诉我，做他这行的人，眼里藏着活人看不见的东西。

"周木匠可不是普通人，他是通阴阳两界的。"外婆总是这样说，我只当是老人家的迷信。

大学毕业那年夏天，我接到村里打来的电话，说外婆突然去世了。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前一天视频时外婆还好好的，怎么可能说走就走？我立刻请假，连夜赶回了老家。

到家时已是深夜，院子里点着几盏白灯笼，照得四周惨白一片。一进门，满屋都是亲戚邻居，低声的议论和哭泣声交织在一起。外婆的灵堂设在堂屋中央，四周点着蜡烛，一张黑白遗照摆在灵前。

我强忍着悲痛，走到棺木前想看外婆最后一眼。有人打开了棺盖，外婆安静地躺在里面，面容安详，但让我惊讶的是，她的嘴巴是张开的，似乎有什么话未能说出口。

"外婆的嘴为什么是张开的？"我轻声问站在一旁的舅舅。

舅舅脸色一变，低声呵斥道："不要多嘴，一切都安排好了。"

我不明白舅舅为何如此紧张，但老家的丧事有太多讲究，我也不敢多问。

夜里我睡在曾经与外婆共住的房间，怎么也睡不着。窗外不时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我想起外婆曾说过，乌鸦夜鸣是不祥之兆。但我很快否定了这种想法，这只是迷信罢了。

第二天的守灵过程中，村里的周木匠来了。他穿着一件褪色的灰布衣，手里拿着一个看起来很旧的木匠工具包。他向几位长辈点头示意后，径直走到棺木前，从包里取出一些工具，似乎在检查什么。

"周师傅，情况如何？"舅舅小声询问。

周木匠微微皱眉："不太好，东西做得太急，怕是不安稳。"

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舅舅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我注意到周木匠在离开前，往棺木里放了一样东西，动作很隐蔽，但躲不过我的眼睛。那似乎是一块红布包着的物件。

当天晚上，风突然变大了，院子里的白灯笼被吹得上下摇晃，投下诡异的光影。更奇怪的是，之前已经合上的棺盖，不知何时又微微掀开了一条缝。舅舅看到后，脸色煞白，赶紧叫来两个壮年男子将棺盖重新合好，还在上面压了一块红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