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但你以前对同学更友善。」我忍不住说，「会帮助别人，会微笑。」

「那不是现在的话题。」他平静地说，「请保持姿势。」

我不再说话，心里却有些失落。十年时光，足以改变一个人多少呢？

一个小时后，陆瑾终于说可以休息十分钟。我伸展着酸痛的身体，走到窗边透气。

「要水吗？」他问道，语气依然公式化。

「谢谢，要。」

他递给我一瓶矿泉水，然后继续调整画布上的某些细节。

「陆瑾，」我鼓起勇气问道，「你还记得高中最后一年，美术社办的那次展览吗？」

他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然后才回答：「记得。」

「那你记不记得，展览结束那天，你的素描本里有一封信？」

这次，他放下了画笔，转头看着我，眼神复杂。

「记得。」

我心跳加速，没想到他竟然记得。「那...」

「休息时间到了。」他打断我，「请回到座位上。」

我有些失望，但还是回到了木椅上。接下来的一小时里，沉默再次笼罩了整个工作室。

终于，当阳光变成橘红色时，陆瑾宣布今天的工作结束了。

「下次什么时候来？」他一边收拾画具一边问。

「你决定吧。」我说着走向屏风打算换衣服。

「周五下午，同一时间。」

我点点头，心里却在想，难道每次见面都只能这样公事公办吗？

换好衣服出来时，陆瑾已经把支票放在了桌上。

「谢谢。」我拿起支票，犹豫了一下，「陆瑾，高中毕业后，你为什么不回复我的信？」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因为我已经决定出国了。」

「就这样？」

「还需要其他理由吗？」他反问。

「不需要了。」我勉强笑了笑，「打扰了。再见。」

走出工作室，初夏的暮色笼罩着城市。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来他根本不在意那封信的内容。也是，都过去十年了，我又何必去纠结那些青涩的心动呢？

回到家，我给晓晴打了电话，将今天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别灰心啊！」晓晴安慰我，「才见两次面，你就想让冰山融化？哪有那么容易！」

「他现在真的就是一座冰山。」我苦笑道，「而且他明确表示不回应我的告白是因为要出国，没有任何情感因素。」

「那不正好说明他记得你的告白嘛！」晓晴分析道，「如果真的不在意，他连那封信都不会记得了。你想想，十年前的一封信，他竟然记得这么清楚，这说明什么？」

我被她说得有些心动，「你真的这么认为？」

「当然！你继续去当他的模特，慢慢接近他。说不定哪天冰山就融化了呢！」

挂断电话后，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晓晴的话让我有了一丝希望，但理智告诉我，不要对陆瑾抱有太多期待。也许，我应该把这份工作单纯地看作是一份工作，而不是什么命中注定的重逢。

周五下午，我再次来到陆瑾的工作室。这一次，他让我穿上了一件红色的长裙，坐在窗边的高脚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