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顾渊抬眸，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一个丫头，多管闲事。"

绣燕脸色一白，低声道歉："奴婢失言，请公子恕罪。"

顾渊却忽然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卷宗："边关有战事，我师兄要去。"

绣燕一愣，没想到他会回答。

"我也向父亲请命，他却让我待在京城。"顾渊眼中闪过一丝懊恼，"说什么'你功夫尚浅，治学为重'。"

绣燕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轻声说："公子年轻有为，想必肃王殿下是为公子考虑。"

顾渊冷笑一声："你倒是会说话。"他摆摆手，"下去吧。"

未及半月，传来消息，顾渊的未婚妻——礼部尚书之女柳依依要来府上走动。

府上上下忙碌起来，而绣燕的心却沉到了谷底。

柳依依一身华服，珠翠环绕，眉目如画，一颦一笑间尽显世家小姐的端庄大气。

绣燕立在一旁，只觉自己如尘埃般微不足道。

"渊哥哥，听闻你近日沉迷古籍，可有什么心得？"柳依依的声音柔和得像春水。

顾渊淡淡地回应着，神情冷淡如常，但绣燕分明看到他的目光在柳依依脸上停留的时间比平日看人多了几分。

一整日，绣燕都如坐针毡。

夜里，她正在收拾顾渊的书案，却听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顾渊面色微红，步履有些不稳，显然是饮了酒。

"公子可是不舒服？"绣燕上前扶他。

顾渊甩开她的手："不必你管。"

绣燕不敢再靠近，只低头站在一旁。

顾渊忽然问道："你觉得柳小姐如何？"

绣燕心中一颤，强自镇定道："柳小姐端庄秀丽，知书达理，是天作之合。"

顾渊冷笑："说得真好听。"

他踱到窗前，看着庭院中的月色，忽然道："你知道我为何让你替小娟来侍候我吗？"

绣燕不解，摇了摇头。

"因为你眼睛清亮。"顾渊转头看她，"不像其他人，满眼都是心思。可今日，我发现你也会说违心话了。"

绣燕心中一凛，不知如何作答。

顾渊走近她，忽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你不喜欢柳依依，对不对？"

绣燕慌乱地摇头："不，不是......"

"说实话。"

在那逼人的目光下，绣燕终于低声道："奴婢......没有资格不喜欢柳小姐。"

顾渊忽然笑了，是真心的笑，不似往日的讥讽："很好。"

他松开手，转身走向床榻："以后，我要听实话。"

绣燕不懂他的用意，只能低声应是。

次日，府上忽传消息，肃王府接到圣旨，顾渊被派往西北督军，一月之内便要启程。

府内顿时忙碌起来，为顾渊准备出行用物。

绣燕的心却沉到了谷底——她不过是个低贱的侍女，公子离府，她必将被重新分配，到时候还不知道会被打发到哪个角落。

临行前一夜，顾渊传唤她前去梳洗。

绣燕站在盛满热水的木桶旁，低着头不敢看他褪去衣衫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