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为表谢意,特意备了桌家宴,邀路垚与乔楚生留下用饭。红木圆桌上摆着松鼠桂鱼、蟹粉狮子头,还有路垚最爱的桂花糖藕,青瓷碗里盛着温热的黄酒,氤氲的热气裹着菜香漫在屋里。
“尝尝这个狮子头,是厨房特意多炖了一个时辰的。”沈轩夹了一筷子放到路垚碗里,又看向乔楚生,“乔探长爱喝酒,这坛花雕是我爹藏了十年的,今日拿出来,多谢你们帮我沈家渡过难关。”
乔楚生端起酒杯,琥珀色的酒液映着他带笑的眼睛:“该谢的是你们肯信我们。赵峰伏法,那些被盗的药材和古董也都找回来了,总算没辜负这趟奔波。”说罢仰头饮尽,喉结滚动间,竟多了几分少见的松弛。
路垚咬了口糖藕,甜糯的滋味顺着舌尖蔓延,他偷偷瞥向乔楚生,见对方正低头剥虾,修长的手指捏着虾壳,动作认真得像在拆什么珍贵的物件。等乔楚生把剥好的虾放进他碗里,路垚耳尖泛红,小声嘟囔:“我自己能剥……”
“你剥的总沾着口水,不卫生。”乔楚生抬眼,语气平淡却藏着宠溺,指尖还沾着虾壳的水渍,却在桌下悄悄勾住了路垚的小拇指。
路垚的手顿了顿,随即反握回去,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衫传递,像冬日里的暖炉。他抬头撞进乔楚生的眼里,那里面没有平日的冷硬,只有化不开的温柔,像是要把人吸进去。
饭后,三人移步到后院赏月。沈家的后院种着几株老桂树,此时正值花期,金黄的小花簌簌落下,落在石桌上,也落在路垚的发梢。乔楚生抬手,轻轻拂去他头发上的花瓣,指腹擦过耳廓时,路垚忍不住颤了颤。
“明日我想去码头看看,最近新到了一批洋货,说不定有你喜欢的玩意儿。”乔楚生忽然开口,声音混着桂花香,格外柔软。
路垚歪头,眼睛亮晶晶的:“真的?那我明天早起跟你一起去,上次看到的那个留声机,我惦记好久了。”
“好,都依你。”乔楚生点头,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再给你买盒杏仁酥,你不是总说那家铺子的杏仁酥最合胃口?”
沈轩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互动,心里满是感慨。前些日子库房失窃,他整宿睡不着,生怕沈家的百年基业毁在自己手里,如今事情解决,看着好友们恩爱的模样,倒觉得这乱世里,能有这样一份安稳的感情,实在是难得。
“对了,”沈轩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这是我从库房挑的一块玉佩,送给你们,就当是喜糖了。”
路垚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块温润的羊脂玉,上面刻着并蒂莲的纹样,寓意极好。他抬头看向沈轩,眼眶有些发热:“你这也太破费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沈轩摆手,“你们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这点东西算什么。再说了,我也盼着你们早日修成正果,到时候我一定给你们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
“婚礼”两个字让路垚的脸瞬间红透,他低下头,手指摩挲着玉佩,心里却甜滋滋的。乔楚生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对着沈轩道:“那就先谢过你了,等时候到了,一定请你喝喜酒。”
夜渐深,月光洒在石板路上,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路垚靠在乔楚生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听着远处传来的虫鸣,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他知道,在这个动荡的民国,有乔楚生在身边,无论遇到什么风雨,他们都能一起扛过去。
“乔楚生,”路垚轻声唤他的名字,“你说,以后我们会一直这么好吗?”
乔楚生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语气坚定:“会的,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我们一起破案,一起看烟火人间,直到白发苍苍,共赴白头。”
路垚笑了,笑得眉眼弯弯,像天上的月亮。他紧紧抱住乔楚生,在心里默默许愿:愿岁月静好,愿眼前人永在,愿这份爱情,能在乱世里开出最绚烂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