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任务

清晨五点，天刚蒙蒙亮，DODO小队四人就被刺耳的集合铃惊醒。

"搞什么啊..."墨多多揉着眼睛，跌跌撞撞地冲出宿舍门，差点撞上同样睡眼惺忪的尧婷婷。她的粉色长发乱蓬蓬地翘着，怀里的白兔精神体也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训练场上，唐晓翼已经等在那里。他今天换了一身墨绿色的唐装，在晨光中像一棵挺拔的竹子。洛基安静地蹲在他脚边，冰蓝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微微发亮。

"迟到了二十七秒。"唐晓翼看都没看手表，"作为惩罚，今天的热身跑加五圈。"

虎鲨刚想抗议，扶幽就拽住了他的胳膊。蓝发少年指了指训练场边缘——那里堆满了他们从未见过的奇怪器械。

"今天我们要进行基础能力测试。"唐晓翼走到那堆器械前，踢了踢其中一个金属装置，"这是感官灵敏度测试仪，能测量哨兵的五感控制能力。"

墨多多盯着那个布满电极的头盔，咽了口唾沫。上次的感官过载经历还让他心有余悸。

"别担心，这次我会把强度调低。"唐晓翼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嘴角却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调到...正常哨兵训练水平。"

尧婷婷敏锐地注意到唐晓翼手中平板上显示的数字明显高于"正常"水平。她张了张嘴想提醒队友，却被唐晓翼一个眼神制止了。

"尧婷婷，你负责记录数据。"他扔给她一个数据板，"其他人按顺序来——虎鲨、扶幽、墨多多。"

虎鲨哼了一声，大步上前戴上头盔。唐晓翼按下开关的瞬间，壮硕的少年就发出一声闷哼，额头暴起青筋。

"坚持住，"唐晓翼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战场上可没有'调低强度'的选项。"

三分钟后，虎鲨浑身湿透地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扶幽的情况更糟，他在第二轮听觉测试时就吐了出来，脸色苍白如纸。

轮到墨多多时，少年的腿明显在发抖。查理担忧地用鼻子顶了顶他的手心。

"你可以的，"唐晓翼突然低声说，声音只有墨多多能听见，"想想那次感官过载，你已经经历过更糟的了。"

墨多多惊讶地抬头，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那一刻，他仿佛看到唐晓翼眼中闪过一丝...鼓励？

测试结果惨不忍睹。虎鲨的力量评级是A，但精细控制只有D；扶幽的创造力达到S级，可执行力是可怜的C-；尧婷婷的各项能力均衡但都不突出；而墨多多...他的感官敏锐度竟然是惊人的S+，可稳定性只有F。

"一群偏科生。"唐晓翼总结道，把数据板扔到一旁，"难怪埃克斯要把你们塞给我。"

"我们之前的教官说——"虎鲨不服气地开口。

"你们之前的教官是个白痴。"唐晓翼打断他，"哨兵的能力不是单项比赛，而是团队协作。从今天开始，我们要纠正这些缺陷。"

他打了个响指，训练场的地面突然裂开，升起一个复杂的障碍场地。"第一项任务：虎鲨和墨多多一组，尧婷婷和扶幽一组。虎鲨组需要在三分钟内穿过障碍场拿到尽头的旗帜；尧婷婷组负责用这些零件组装一把能射击五十米外靶子的能量枪。"

"这不可能！"尧婷婷惊呼，"我们连图纸都没有！"

"战场上也没有。"唐晓翼已经转身走向场边的遮阳棚，"计时开始。"

四小时后，DODO全员精疲力竭地瘫在地上。虎鲨和墨多多尝试了十二次，最好成绩是四分三十秒；尧婷婷和扶幽组装的能量枪在第三次试射时就炸膛了，幸好没人受伤。

唐晓翼慢悠悠地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杯冰镇柠檬水。"知道你们为什么失败吗？"

"因为任务根本不可能完成！"虎鲨怒吼。

"不，因为你们没有利用各自的优势。"唐晓翼放下杯子，"虎鲨，你每次都冲在最前面，却从不等墨多多用他的感官探测陷阱；扶幽，你设计了精妙的能量回路，却不让尧婷婷检查基础结构。"

他蹲下身，与四个少年平视："哨兵不是独行侠。羽...曾经有一支队伍，他们的单人能力都不算顶尖，但配合起来却能击败S级的对手。"

墨多多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个没说出口的名字。羽之？他暗自记下这个线索。

"明天同一时间。"唐晓翼站起身，"今天回去每人写一份反思报告，不少于两千字。"

"什么？"四人异口同声地哀嚎。

"三千字。"

抱怨声立刻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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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墨多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白天的训练让他浑身酸痛，但更让他困扰的是唐晓翼提到的"羽之"。他悄悄爬起来，打开终端搜索这个词条，却只找到几条被涂黑的档案记录。

"睡不着？"查理的声音从床尾传来。黑白牧羊犬的精神体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我在想唐晓翼的事。"墨多多低声说，"他今天说漏嘴提到了'羽之'，但网上什么信息都没有。"

查理沉默了一会儿："下午你和虎鲨训练时，我和洛基...聊了聊。"

墨多多立刻坐直了身体："洛基说了什么？"

"不多。但当我提到唐晓翼的指挥风格很像传说中的'羽之向导'时，洛基明显紧张了。"查理的黑眼圈在月光下显得更深了，"它说唐晓翼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墨多多警觉地转头，却什么也没看见。但查理的耳朵竖了起来："有人在外面。"

墨多多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猛地拉开门——

唐晓翼正站在门外，手举在半空似乎正要敲门。月光下，他看起来比白天柔和许多，栗色的头发松散地垂在肩头。

"我...听到你房间有动静。"唐晓翼先开口了，声音出奇地温和，"做噩梦了？"

墨多多这才注意到自己额头上都是冷汗，心跳也快得不正常。他确实经常做噩梦——关于自己失控的能力，关于让队友失望的恐惧。

"没...没有。"他下意识否认，却在看到唐晓翼的眼神时改口了，"好吧，有一点。"

出乎意料的是，唐晓翼没有嘲笑他。向导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第一次精神连接后容易这样。你的意识海还在调整。"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粒蓝色药丸："安神剂，能帮你睡个好觉。"

墨多多接过药丸，犹豫了一下："唐教官...你以前带的队伍，他们也做过噩梦吗？"

月光下，唐晓翼的表情变得难以捉摸。有那么一瞬间，墨多多仿佛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所有人都会做噩梦，墨多多。"他最终说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尤其是当你失去过什么的时候。"

墨多多正想追问，走廊尽头突然传来脚步声。唐晓翼立刻恢复了平常的冷淡表情："明天别迟到，否则加罚五圈。"说完便转身离去，唐装下摆在月光中划出一道弧线。

墨多多盯着手中的蓝色药丸，突然注意到瓶子上有一个模糊的标记——像是被刻意磨损的羽毛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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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尧婷婷在图书馆角落找到了墨多多。

"我查到了些东西。"她压低声音，粉色的眼睛闪着兴奋的光，"关于'羽之'的。"

墨多多立刻合上手中的书："什么？"

"资料很少，而且大部分都被删除了。"尧婷婷展开一张皱巴巴的打印纸，"但我找到了十年前的一条新闻简报，提到'羽之小队完成SS级任务'，配图很模糊..."

纸上是一张严重褪色的照片，五个模糊的身影站在领奖台上。最引人注目的是中间那个戴羽毛装饰的少年，但面部已经无法辨认。

"这能说明什么？"墨多多失望地问。

"看这个。"尧婷婷指着照片角落的一个模糊白影，"像不像..."

"洛基。"查理突然出现在墨多多脚边，替她说完了答案。

两人一狗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如果照片中的白狼确实是洛基，那么唐晓翼就曾经是这支神秘队伍的一员——而且是在他比现在还要年轻的时候。

"继续调查，"墨多多下定决心，"但要小心。如果唐教官故意隐瞒这个身份..."

他的话被训练场的集合铃打断了。当他们赶到时，唐晓翼已经等在那里，今天的他换了一身暗红色的唐装，在晨光中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今天我们要练习精神屏障。"他宣布道，嘴角挂着那抹熟悉的嘲讽笑容，"鉴于某些人脆得像张纸。"

墨多多忍不住偷瞄洛基，试图在它身上找到照片中的特征。白狼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冰蓝色的眼睛直视过来，仿佛在警告他不要深究。

训练开始前，唐晓翼突然说："对了，今晚有模拟实战。做好准备。"他的目光扫过每个人，最后停在墨多多身上，"尤其是你，'问题多多'。这次可别又感官过载了。"

虎鲨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但墨多多没有在意。他的注意力全在唐晓翼左手腕上——当唐装袖子随着动作滑落时，他隐约看到了一个羽毛形状的伤疤。

那绝不是普通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