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丰饶

夜煞重新投入部落事务的第三日，凌凝汐总算得了整段空闲。

清晨送他出门时，男人将暖烘烘的兽皮手套塞给她，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叮嘱：“别乱跑，晌午我回来带野栗子。”

她踮脚在他下巴印了个吻，看他耳根泛红着转身，才笑着回了石屋。

关上门，她深吸一口气，意识沉入那方让自己在这陌生的兽世得以安心和硬气的空间。

眼前瞬间铺开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成群的灰褐色野鸡正低头啄食地上的谷粒，几十只雪白的野兔蹦跳着窜过草地，皮毛在空间自带的柔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最惹眼的是那三只冰鹿，鹿角泛着淡蓝的莹光，此刻正悠闲地啃着灵泉边新生的嫩草，听到动静，齐刷刷转头看她，湿漉漉的眼眸温顺又灵动。

“饿坏了吧？”凌凝汐笑着走向角落的饲料堆。

那里堆着她从部落带来的干草和野豆，她抓了一把撒在鹿群前，看着它们低头咀嚼，尾巴轻轻扫动。

旁边的鸡窝前散落着十几枚带着余温的鸡蛋，有的还沾着细碎的羽毛，她弯腰捡起来，指尖触到蛋壳的温热，心里泛起一阵踏实的暖意。

视线移向空间中央的灵泉，她不由得眼前一亮。

上次进来时还只有碗口大的泉眼，如今竟扩张到磨盘大小，汩汩涌出的泉水清澈见底，泛着细碎的银芒。

泉边的青石被泉水浸润得油亮，几株不知名的水草在水中轻轻摇曳，引得几条银鳞小鱼穿梭其间——这还是她第一次发现空间里有鱼，想来是灵泉扩大后自然滋生的。

她蹲下身掬了一捧泉水，入口甘甜清冽，顺着喉咙滑下，四肢百骸都透着舒畅。

之前她就发现灵泉水能加速作物生长，如今泉眼变大，水量充沛了数倍，想来往后种植会更得心应手。

笑着摇摇头，她转身走向那片开垦好的田地，这才是今日的重头戏。

一脚踏进田埂，凌凝汐彻底怔住了。

不过短短数日没来，地里的作物竟已长得这般喜人。

她亲手种下的生姜冒出了茂密的绿苗，叶片舒展得像翡翠雕琢的小扇子，掀开表层的泥土，能看到底下鼓胀的姜块隐隐透出浅黄；

几畦大蒜亭亭玉立，青绿色的蒜叶直挺挺地立着，凑近能闻到辛辣的清香；

野番薯的藤蔓爬满了田垄，肥厚的叶片下，土面微微隆起，显然底下的块根已经饱满；

还有那些从之前山谷移植来的芥菜和野菜，叶片鲜嫩得能掐出水，风一吹便掀起层层绿浪。

另一边的药草圃更是让她心头一热。

当初从翼虎部落的雪阿婆那里讨来的草药种子，如今已长得郁郁葱葱。

紫苏的紫叶泛着油光，薄荷的绿叶间藏着星星点点的白花，还有专治风寒的艾草、止血的景天，都到了快要采收的时节。

她小心翼翼地拨开一株艾草的叶片，看着底下扎实的根茎，盘算着晒干后能存起来，冬日里煮水喝再好不过。

“得搭个晾药架才行。”她喃喃自语，目光扫过田地边缘。

那里堆着些之前在翼虎部落时，她让陌帮忙寻的硬木，原本打算用来加固田埂，如今看来，先搭个简易的晾晒架更紧迫。

转身走向空间西侧，那里矗立着一座不算高大的木屋，正是她在翼虎部落时，特意学着自己搭建的简易仓库。

彼时她想着空间里的物资越来越多，总堆在空地上不是办法，便想着搭个简易仓库。

推开仓库的木门，吱呀一声轻响后，满室的谷物香气扑面而来。

仓库中央堆着小山似的稻谷，金黄的谷粒饱满圆润，用兽皮袋分装着，整整齐齐码到屋顶。

凌凝汐走过去解开一只袋子，抓出一把稻谷，指尖碾开谷壳，雪白的米粒滚落在掌心，带着自然的清香。

她想起这些稻谷的来历，心头不由得一暖——当初在山谷，夜煞为了给她寻些能种植的粮食，冒着风雪去山羊部落交换，又在冰封的山野里跋涉数日，才收集到这些珍贵的谷种。

如今它们在空间里生根发芽，竟已收获了这么多，足够她和夜煞吃上好一阵子了。

仓库左侧挂着一串串腊肉，是用部落里最肥美的野猪腿熏制的，暗红色的肉皮上泛着油光，散发着松木熏过的焦香。

底下的石板上堆着码放整齐的鲜肉，被灵泉水处理过，既保鲜又没有腥味，还有些切成条状的烤肉干，是她学着部落的法子用香料腌过再烘干的，嚼起来越嚼越香。

右侧的架子上摆着各种干货：晒干的芥菜、野苋菜、蕨菜，用藤条捆成小把；

旁边的陶罐里装着满满的菌子，有香菇、竹荪、牛肝菌，都是她和夜煞或者和陌一块趁着雨后去山林里采的，晒干后格外鲜美；

还有几个大木箱，里面铺着干燥的苔藓，放着野苹果、山梨、刺莓等野果，得益于空间的恒温环境及保鲜功能，还保持着水润。

还有另一侧角落里，自己在翼虎部落里收集的煤炭。

凌凝汐绕着仓库转了一圈，越看越觉得满足。

从刚穿越时的一无所有，到如今物资丰裕，这方小小的空间早已成了她最坚实的后盾。

她走到角落，那里堆着些空陶罐和藤筐，是她特意留着的，想着等药草采收了，正好用来储存。

“还得再开几亩地。”她摸着下巴盘算，目光落在仓库外那片闲置的空地。

如今有了足够的稻谷，或许可以试着看能不能找到小麦，等种了小麦，磨成面粉，就能给夜煞和陌做些松软的面饼，要换个口味。

还有她之前收集的棉花种子，若是能种出来，织成棉布，冬天就能做更轻便的棉衣，比厚重的兽皮舒服多了。

还有那些水果，也可以种一些果树，这样以后就都有水果吃了，吃不完还可以做成果干。

说干就干，她从仓库角落里翻出之前打造的小锄头，走到空地上开始翻土。

空间里的土地格外肥沃，一锄头下去就能带出湿润的黑土，混着淡淡的灵气。

她边翻地边规划，哪里种棉花，哪里种果树，哪里再种些蔬菜，想着想着，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忙到日头偏西，她总算将新开的几亩地翻整好，又从灵泉引来细流浇灌，看着湿润的土地泛着水光，心里充满了期待。

这时，她忽然想起夜煞说要带野栗子回来，便恋恋不舍地退出了空间。

刚睁开眼，就听到石屋门被推开的声音，夜煞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捧着满满一兜油亮的野栗子，脸上沾着些许雪沫：“看我找着什么了？”

凌凝汐笑着迎上去，替他拍掉肩上的落雪，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松木气息。

男人将温热的栗子塞到她手里，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亲：“在屋里待着闷不闷？我让族人编了个新的藤筐，明天带你去山林里采冬菇。”

她捧着热乎乎的栗子，看着他眼底的笑意，心里像揣着个小火炉。

空间里的丰饶是她的底气，而眼前这个男人和远在翼虎部落的陌，才是她所有安稳与温暖的源头。

“好啊，”她踮脚回吻他的唇角，声音轻快，“正好我空间里的陶罐还空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