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会终章

晨光穿透兽王城的薄雾时，广场上的篝火已化作堆堆火星，兽人们陆陆续续收拾着摊位，空气中还残留着烤兽肉与野果糖的甜香。

凌凝汐帮着阿晚将换好的岩蜜装进陶罐，指尖沾到的糖霜在阳光下泛着晶亮的光。

“该走了。”夜煞将最后一块玄铁收进兽皮袋，雷系异能在指尖一闪，袋口的绳结自动收紧。

陌则在检查翼虎兽人的翅膀，冰系异能轻轻拂过翼尖的伤痕，那些昨日兽斗留下的伤口已凝出层薄冰，能防止飞行时撕裂。

阿禾的黑豹兽夫突然从院外走进来，手里拿着块刻着雷豹图腾的骨牌：“城主府的守卫送来的，说兽王请首领们去城门口送行。”

夜煞与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

凌凝汐跟着两人走到院外，只见街道上各部落的兽人正有序撤离，兔族的木车装满了彩色兽皮，熊族的巨象驮着岩蜜罐，连最调皮的小兽人都乖乖跟在兽夫身后，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野果糖。

城门口的空地上，五大兽王并肩而立。

狮族兽人的金棕色毛发在晨光中如火焰流动，虎族兽王周身的冰雾已散去，雪白的胡须随呼吸轻颤，狼族兽王则把玩着腰间的骨哨，目光在夜煞身上停留了片刻，最终落在凌凝汐腕间的红石头上。

“雷豹与翼虎部落，此次集会立了大功。”狮族兽王率先开口，声音浑厚如钟，“蛇族与鹰族的阴谋被你们揭穿，兽王城的规矩得以维护，这是赏你们的。”

他抬手抛出个布包，夜煞伸手接住，里面是两块巴掌大的玄铁母矿，还带着淡淡的元素之力。

“多谢兽王。”夜煞与陌同时躬身。

虎族兽王突然笑了笑，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暖意：“翼虎部落的小辈，你的冰系异能很纯，有空可来虎族领地交流。”

陌愣了愣，随即点头：“谨遵兽王教诲。”

狼族兽王则走上前，皮靴踩在青石上发出沉闷声响。

他盯着夜煞看了半晌，突然道：“苍狼部落的事，是他们自不量力。但兽世讲究平衡，你若太出挑，未必是好事。”

夜煞指尖的雷弧几不可察地闪了闪：“我只为部落和汐而战。”

凌凝汐站在两人身后，忽然觉得手腕一轻。

低头见狼族兽王正用指尖碰着她腕间的红石头，那石头竟微微发烫，像是在与他的异能共鸣。

“这石头……”他眉头微蹙，随即松开手，“罢了，你们走吧。”

离开兽王城时，朝阳已爬上城墙。

翼虎兽人们展开翅膀，在队伍上空形成道白色的屏障；

雷豹兽人身形矫健，在雪地里踏出整齐的脚印；

阿禾被四个兽夫围在中间，云狼兽夫的风系异能卷着暖气流，把她的兽皮裙吹得鼓鼓的；

阿晚则趴在棕熊兽夫的背上，怀里抱着装满野果的竹筐，嘴里还叼着半块麦饼。

凌凝汐坐在陌的虎背上，指尖拂过他颈间的绒毛。

雪白的虎躯泛着淡淡的银光，每一步都踏得极稳，连路上的小石子都被他小心避开。

夜煞化作的雷豹走在最前方，紫色雷纹在皮毛上跳动，偶尔甩动尾巴，将挡路的荆棘劈成两半。

“你看那片云。”凌凝汐突然指着天空，那里有朵形似翼虎的白云，正随着风缓缓移动。

陌抬头望去，琥珀色的兽瞳里映着云影，喉咙里发出低柔的呼噜声。

夜煞也放慢脚步，雷豹的头颅微微偏着，像是在看那朵云，又像是在看虎背上的人。

队伍行至河谷时，阿晚的狐族兽夫突然停下脚步，鼻尖急促地动着：“有血腥味。”

众人立刻警惕起来，阿禾的黑豹兽夫开启暗系异能，片刻后低声道：“东边三里外有打斗痕迹，像是云豹部落的人。”

夜煞冷哼一声：“烈风被逐出兽王城，想来是不甘心，在这附近徘徊。”

他指尖凝出雷弧，就要朝着东边飞去，却被陌拦住：“不必追。他们没了兽王城的庇护，翻不起大浪。”

凌凝汐也点头：“我们快回部落吧，雪阿婆肯定等急了。”

夜煞这才收回异能，雷豹的身影在雪地里化作道黑影，继续向前疾驰。

连续走了三天，路过黑风谷时，凌凝汐突然让陌停下。

她从虎背上跳下，走到之前发现毒雾的岩石旁，只见岩石缝里的毒雾残渣被发现，瞬间消失在空气中。

“这样就不会有兽人误触了。”她拍了拍手，转身时撞进个温暖的怀抱。

陌已变回人形，正低头看着她，冰系异能的清冽气息萦绕在她鼻尖：“小心点。”

夜煞也走过来，伸手帮她掸掉兽皮裙上的雪屑：“快走吧，再晚部落的篝火就灭了。”

夕阳西下时，雷豹部落的石屋终于出现在视野里。

老巫医拄着拐杖站在山口，花白的头发在风中飘动，看到队伍归来，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可算回来了！”

小兽人们欢呼着冲上来，有的拽着夜煞的兽皮裙要玄铁玩，有的抱着陌的腿要听兽王城的故事，还有个豹头小兽人拽着凌凝汐的手，仰着小脸问：“姐姐，兽王城的糖甜吗？”

凌凝汐笑着从藤筐里拿出野果糖，分给小兽人们：“甜，比蜂蜜还甜。”

篝火燃起时，石屋前的空地上摆满了食物。

烤兽肉的油脂滴在火里，溅起星星点点的火星；

陶罐里的野果酒冒着热气，酒香混着果香飘得很远；

阿禾的黑豹兽夫用暗系异能照明，兽人们围坐在一起，听夜煞和陌讲集会的事。

“蛇族的玄鳞被兽王罚了，据说要禁足十年呢！”

“鹰族的苍擎更惨，翅膀被陌首领冻坏了，现在还不能飞！”

“最厉害的是汐！她用弹弓就识破了蛇族的毒计，连兽王都夸她聪明！”

凌凝汐坐在夜煞与陌中间，手里捧着碗热粥，听着兽人们的议论，心里暖暖的。

夜煞悄悄把烤得最肥的兽肉放进她的碗里，陌则用冰系异能给她的粥降温，指尖偶尔碰到她的手，两人都微微一顿，随即又装作若无其事。

夜深时，兽人们渐渐散去。

凌凝汐帮大家收拾好碗筷，刚要回石屋，就被夜煞和陌拦住。

“带你去个地方。”夜煞的声音带着笑意，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陌也走到她另一边，掌心的温度透过兽皮传来。

三人来到部落后的山顶，这里能看到整个雷豹部落的灯火。

夜煞指尖凝出雷弧，在半空画出个闪烁的雷网；陌则用冰系异能在雷网中凝结出冰花，雷弧缠绕着冰晶，在夜色里折射出七彩的光，像极了兽王城篝火宴上的景象。

“好看吗？”夜煞低头问她，眼底的雷纹映着星光。

凌凝汐点头，忽然觉得眼眶发烫。

她知道，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雨，只要身边有这两个男人，有部落的灯火，她就永远不会孤单。

陌突然从兽皮袋里拿出个东西，递到她面前。

那是个用玄铁雕的小翼虎，翅膀上还沾着点冰屑，显然是他路上雕的。

“给你的。”他声音有些不自然，耳尖微微泛红。

凌凝汐接过小翼虎，指尖能感受到玄铁的冰凉，还有他残留的体温。

夜煞也从袋里拿出个雷豹木雕，比陌的更精致些，豹眼用红色的矿石镶嵌，像是在发光：“这个也给你。”

月光洒在三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