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翼虎

雷豹部落的晨雾还带着冰碴时，凌凝汐正蹲在药圃边翻土。

指尖刚触到温润的黑土，就见夜煞扛着猎物从林子里回来，玄铁箭头的骨箭上还挂着雪兔的绒毛。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夜煞放下猎物，掌心的雷火系异能烘化了发梢的霜花，。

凌凝汐直起身，指节上还沾着泥土：“我想煦了。那小崽子上次送我们走时，爪子都快扒掉我半块兽皮了。”

她顿了顿，看向不远处正在检查骨箭的陌，“而且陌也该回部落处理事务了。”

陌刚好转头，冰蓝色的眼眸在晨光里泛着微光：“阿婆的信里说，部落的新生崽们染了风寒，她一个人忙不过来。”

他走到凌凝汐身边，指尖凝出细冰，轻轻拂去她发梢的草屑，“今天收拾东西，明天出发。”

夜煞挑眉，将雪兔扔给负责鞣制兽皮的兽人：“正好，部落里的煤快用完了，去翼虎部落顺便换些。”

第二日天未亮，三人已踏上归途。

夜煞化作雷豹在前开路，紫色雷纹劈开拦路的荆棘；

陌保持人形走在中间，冰系异能悄悄在凌凝汐脚边凝结薄冰，防止她滑倒；

凌凝汐背着装满草药的藤筐，时不时弯腰采撷路边的雪绒草——这是雪阿婆特意叮嘱要带的，说翼虎部落的风寒正好用得上。

行至黑风谷时，凌凝汐忽然停步。

她望着谷中缭绕的雾气，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的红石头：“上次在这里，你就是用雷弧打跑了云豹部落的人。”

夜煞变回人形，掌心的雷弧闪了闪：“怎么？怕了？”

“不是。”凌凝汐摇头，从藤筐里拿出块硫磺石，“只是觉得，现在再遇到他们，我也能应付了。”

她学着夜煞的样子，将硫磺石用力砸向远处的岩石，石屑飞溅时，竟真的引来了微弱的火花。

陌低笑出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进步很快。不过真遇到危险，还有我们呢。”

三人说说笑笑，脚下的路似乎也短了许多。

第三日午后，翼虎部落的冰屋终于出现在视野里。

远远就见个小小的白影冲过来，煦的虎爪踏在雪地上，溅起的雪沫沾了凌凝汐满身。

“慢点跑。”凌凝汐蹲下身抱住它，小家伙的绒毛里还带着冰碴，却固执地用脑袋蹭她的脸颊，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呼噜声。

雪阿婆拄着拐杖站在冰屋前，看到他们回来，浑浊的眼睛亮了亮：“可算回来了。部落里的崽们烧得厉害，我正愁没人帮忙熬药。”

凌凝汐放下藤筐，立刻跟着雪阿婆进了冰屋。

屋内的石锅正咕嘟作响，苦涩的药香弥漫在空气中，几个裹着厚兽皮的小崽躺在冰榻上，小脸烧得通红，呼吸急促。

“雪绒草熬的药他们喝不进去，太苦了。”雪阿婆叹气，指了指墙角的陶罐，“那里有点蜜，掺点进去。”

凌凝汐眼睛一亮，挖了一点拌进药汤里。

果然，当她用木勺喂药时，小崽们虽皱着眉，却不再哭闹着推开。

夜煞和陌则去了部落的议事厅。

翼虎部落的长老们正围着煤矿的地图争执，见陌回来，立刻迎上去：“首领，鹰族最近总在煤矿附近徘徊，要不要派兽人去驻守？”

陌看着地图上标记的鹰族踪迹，指尖在煤矿位置轻轻一点：“派十个翼虎兽人，白天巡逻，晚上用冰系异能在矿洞外凝结冰墙。”

他顿了顿，看向夜煞，“雷豹部落的兽人擅长潜行，夜煞能不能派些人帮忙？”

夜煞点头：“我让五个雷豹兽人留下，他们能在雪地里隐藏气息，正好盯梢。”

议事结束时，天色已暗。

夜煞和陌回到雪阿婆的冰屋，就见凌凝汐正坐在火堆旁，借着晶石的光芒整理草药。

煦趴在她脚边，小脑袋枕着她的兽皮裙，睡得正香。

“药都喂完了？”陌走过去，拿起一根晒干的养心草，“这是你之前采的？”

凌凝汐点头：“雪阿婆说这个能安神，给小崽们做药枕正好。”

她抬头看向夜煞，“你们商量得怎么样？鹰族会不会来捣乱？”

夜煞在她身边坐下，掌心的雷系异能烘热了石凳：“放心，有我们在，他们不敢。”

他拿起一根雪绒草，“倒是你，今天累坏了吧？药汤熬了几锅？”

“三锅呢。”凌凝汐笑着说，眼底却带着疲惫，“不过看到小崽们不烧了，就觉得不累了。”

雪阿婆端着一碗热粥走进来，放在凌凝汐面前：“快喝了暖暖身子。你们这小雌性，学起医来比谁都拼，也不怕累坏了自己。”

凌凝汐接过粥碗，温热的粥香驱散了指尖的寒意。

她看着夜煞和陌在火堆旁低声交谈，听着煦均匀的呼吸声，忽然觉得心里满满的——不管是雷豹部落的石屋，还是翼虎部落的冰屋，只要身边有这两个人，有需要守护的人，哪里都是家。

夜深时，雪阿婆的冰屋渐渐安静下来。

凌凝汐轻轻挪了挪身子，感受到身下柔软的兽皮褥子传来温暖的触感。

这是一张宽敞的冰床，两侧分别躺着夜煞和陌，他们将凌凝汐温柔地护在中间。

窗外风雪呼啸，翼虎兽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凌凝汐侧过头，看着身边两个守护她的身影。

夜煞靠在床榻里侧，一手虚虚环着她，似在假寐；而陌则安静地躺在外侧，即便在睡梦中也保持着警觉的姿态。

月光如水般透过冰窗洒落，在三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凌凝汐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满是暖意。

她悄悄拉起夜煞的手臂，又往陌的方向蹭了蹭，直到感觉到两人的体温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那是陌先前为她熬制的疗伤药散发的气味。

凌凝汐闭上眼，感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寒冷与危险仿佛都隔绝在这温暖的床榻之外。

"有你们在真好。"她在心底轻声说道，随即在两人的守护中沉沉睡去。

夜煞和陌似乎同时睁开了眼，相视一笑，默契地将这个美好的小姑娘护得更紧了些。